突然仁宗帝写着任承泽三字时手一顿,慢慢地放下手中的笔,倏地睁开双眼,看着任承恩的眸子尽是阴鸷之色。
“怎么,很奇怪朕没有继续写下去吗?”仁宗帝望着任承恩,眼中温情早已不在。
任承恩表情早已凝滞,拿着玉玺的手早已变得僵硬无比。喉结不自然地动了动,“没想到父皇隐藏得如此之深,之前说的那些怕也是骗小孩的把戏吧。”
仁宗帝将手中的圣旨直接圣旨,缓缓地闭上疲惫的眸子,此时酒精还在他的脑海中没有彻底消退,他也的确有了几分的醉意。
“你的智谋的确不错,手段终究是嫩了些,也不够沉得下气。你觉得你突然出现,朕当真不会不妨吗?姜终是老的辣。”仁宗帝靠在床榻之上,对任承恩十分的失望。“我杀了你的母亲,又将你唯一的妹妹流放青楼,你怎么可能会不恨朕。”
任承恩见仁宗帝撕破脸,当下也卸下了伪装,毫不掩饰眸中的恨意,咬牙切齿地道:“没错,我恨你,恨不得将你的心挖出来给母妃看看。她自幼便跟在你的身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竟如此的狠心毒死她。”
“此事,朕已经跟你说过,是你的母亲做了对不起朕的事在先,朕留她一个全尸已是念了往昔之情。”仁宗帝一提起周意欢那个贱女人,内心的气血便往头上涌。
他是天子,是九五之尊,那个女人竟然敢给他带绿帽子,还生下了野种。枉他疼爱那个贱人和野种那么多年,这口气让他如何能忍?
“父皇念及往昔之情所以给母妃一个全尸吗?呵呵,既然如此,我也会给你留一个全尸的。”任承恩眼色突然凌厉起来,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便出现在他手上。
仁宗帝一看那把匕首,当下内心便掀起了滔天巨浪,他万没想到任承恩竟然如此胆大包天,拿刀弑君。当下气得整个身子都发抖了,才饮了酒的红润老脸,转瞬之间已是苍白无色,“孽子,你知道你做什么,朕是你的父皇,快把刀放下,否则朕绝不轻饶!”
“父皇你还是省省吧,你早就没打算放过我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答应了江子笙那个贱人什么事情。”任承恩的心早就在这深宫中磨练的冰冷无比,不管对方是谁,只要对方阻挡了他,他都会不遗余力的除掉。
懦弱的人才会有感情,这话是康灵告诉他的,他一直谨记在心。
仁宗帝扫了空旷的宫殿,又看了看门外的走动的人影,当下也放松下来。双手交握于胸前,一副君临天下的姿态。他抬起苍老的面容凝视着任承恩,声音已经恢复如初,“说吧,你想怎么做?”
他不相信任承恩千辛万苦混进宫中,就单单是为了杀他那么简单。
任承恩也知道时间紧迫,当下也不再卖关子,直接把地上的圣旨重新捡起来,面色冷硬地道:“废掉太子,为我平冤,你让位。”
因为他们是父子,他知道仁宗帝现在最想便是一直活下去,为了自己的性命,他是一定会答应自己的这个条件的。
他说的不过简单的一句话,却彻底磨灭掉了仁宗帝对他的最后一丝怜爱。
仁宗帝没想到除了江子笙,竟然会是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威胁自己,当下心中又苦又涩。很快,他便沉着下来,盯着任承恩的面色,冷冷一言,“孩子,你真是操之过急了,难道不知道整个皇宫都是朕的吗?只要朕轻轻一言,你在这里的行踪便会暴露出来,到时候,就算我死了,你也插翅难逃。”
听到仁宗帝的话,任承恩并没有一丝惊慌,眸中反而还多了一丝挑衅。他拿着匕首轻轻地放在仁宗帝的劲动脉之处,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感情,“父皇既然你如此确信你的属下会帮你,那你大可以开口呼救啊。”
见任承恩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仁宗帝心底一沉,但依旧控制好情绪,没在脸上显露半分。“你什么意思,莫非你还能动什么手脚不成。”
“父皇果然神机妙算,既然我今日来逼宫,又怎么会不做好万全之策?”任承恩直接在仁宗帝身上点穴,唇角扯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他放下手中的匕首,缓步走到仁宗帝的更衣室,选中一套全新的龙袍穿在了身上。不得不说,这衣服还真像是为他量身打造一般,他本就长得英俊凌厉,明黄色的龙袍穿在身上自然英气不凡。眉眼之间,依稀还能看出仁宗帝当年的风采。
他缓缓地伸出双手,对着空无一人的大殿伸出双手,仿若见到了数万的百姓在他的身前跪拜着。他眼中尽是得意之色,冷声开口:“众爱卿平身。”
仁宗帝看着任承恩穿着龙袍出来,只觉得胸口处涌起一阵一阵的鲜血,就快要口中溢了出来。“孽,孽子,你竟然如此狗胆包天!”
任承恩根本就没把病恹恹的仁宗帝放在眼里,直接坐到龙椅之上,翘起了二郎腿,他现在要的不过是三道圣旨。“父皇我劝你不要在挣扎了,毕竟这个位置迟早都是我的,你又何必如此执迷不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