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旭和李继岌五个人一起翻山越岭,几乎日夜兼程。不过一直再也没有遇到追袭,这让李继岌几个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可能觉得安全了,那个大眼睛的李环抽空就在赵旭的身边说东道西的,几乎问的都是有关于赵旭是怎么练箭的问题。
而赵旭也有问必答,但是来来去去只有“就是那么练的”这一个意思,那到底是怎么练的,只有让李环自己去猜测、去理解。
李环能来问自己,赵旭也不能什么都不说,但来而不往非礼也,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要想不被人问,就要主动的问别人,那么别人忙于回答,就没工夫再问自己了。
李环问自己,那自己也能问李环,于是赵旭很自然的问那几十个人为什么来追杀你们?
“这都怪康延孝那个逆贼!”李环果然被刺中了心中恨事,愤愤的怒骂:“狗贼,臭贼,蠢货!”
李环骂了半天,也没说康延寿怎么就逆贼狗贼蠢货了,赵旭心说这家伙莫非是粗中有细,故意装的傻乎乎的吧?
可见,包括李继岌在内的人,都不是什么单纯人物。
紧赶慢赶,终于到了剑州,李继岌进城之后脸色阴沉,一改在路上若无其事的模样,对来迎接的人几乎就没有搭理。
赵旭谁也不认识,只管跟着李继岌,倒是李继岌几次见赵旭在看城里的景致,还笑笑的招呼赵旭走快点,今后有的是功夫游览。
一行人到了戒备森严的府宅,大门口一个人老远的迎接过来,见了就说:“都统可安好?”
李继岌皱着眉说道:“不好!李绍琛造反了。”
这人点头说:“我都知道了。请都统到里面说话。”
李继岌看看这人,想说话,又抿住嘴,往里面走了两步,招手叫这会左看右看、显得无所事事的赵旭跟他一起。
李继岌是怕里面有埋伏,所以叫赵旭寸步不离自己左右!
赵旭本来穿的就和别人不同,个头又高,大家都在注意他,这会被李继岌一叫,更是让人瞩目。
赵旭和李继岌以及那个人一起到了大堂,屏退左右后,李继岌介绍说:“他是任圜,是大唐蜀地讨军使。”
任圜也是膀大腰圆,赵旭对着他拱手,嘴上问:“我看你是个有本事的,不过,讨军使是很大的官吗?”
任圜一愣,李继岌笑了,又给任圜介绍赵旭,说了自己被赵旭所救的过程。
任圜一听,重新的打量赵旭,心说怪不得,原来这人这么厉害,看来魏王是想让他做亲兵了,嘴上说道:“不管多大官,我都听都统的。”
任圜的话说的很漂亮,赵旭心里鄙夷这他娘的都是人精!
任圜请李继岌坐下,赵旭不等招呼,跟着坐了,任圜越发觉得这个叫肖九的年轻人挺有意思。李继岌笑说:“肖九一直生活在草原,性情率真。”
李继岌接着皱眉,问:“李绍琛的事现在到了如何模样?”
任圜也皱眉说:“我也是刚刚接到孟知祥的信,说李绍琛造反了,具体还不清楚,不过,我已经派人去查看了。都统你没事,这真是太好了。”
李继岌猛地站了起来:“孟知祥身为西川节度使,李绍琛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事先一点都没有觉察,简直是……”
李继岌咬牙切齿:“幸好我们还没有离开西川,要是一走,李绍琛这样,西川必然难以掌控。”
任圜问:“魏王你怎么出的事?”
“我……”李继岌说着,长叹一口气,摇头说:“其实我早就该想到今天的。”
任圜一听,犹疑的说:“难道,李绍琛的叛乱,和朱有谦有关?”
“何止!跟郭崇韬也有关。”李继岌来回的踱着步子:“我就知道这些人心怀叵测!”
李继岌猛地转身问任圜:“孟知祥有没有说怎么解决?有什么方案?”
任圜摇头,李继岌骂了一句“老狐狸”。
李继岌和任圜说的这几个人赵旭一个都不知道,听的稀里糊涂,他只知道似乎是那个叫李绍琛的造反,派人去追杀李继岌,而李继岌似乎猝不及防,身边的亲军很少,因此李绍琛选择的时机很好,李继岌落荒而逃,才有了和自己碰面的事情。
另外有一个叫孟知祥的人,应该是接替李继岌和任圜来管理蜀地的官员。
不知道就问,这样也许李继岌反而会更加认为自己毫无心机。赵旭说道:“……我,我还是叫你魏王吧。魏王,你说李绍琛叛乱,那个李环说康延孝是逆贼,那现在到底有几个人叛乱了?”
李继岌苦笑一声,摆手说:“你叫我名字就行,你我之间,魏王不魏王的,我始终还是我。李绍琛就是康延孝,康延寿就是李绍琛,这两个名字,实际是一个人。”
“前一段时间,父皇让我征讨蜀地,我是西川四面行营都统,郭崇韬是东北面行营都招讨制置使,让当时是陕州节度使的李绍琛担任藩汉马步军都排阵斩斫使兼马步军都指挥使,后来,西川王衍投降,蜀地平定,父皇让孟知祥来任节度使,我和孟知祥交接之后,就准备回京。”
“谁知道这中间郭崇韬独断专行,将军中的经营谋划、委任官职等职权全都抓在他的手里掌管,而且明目张胆的接受前蜀国的贵臣将领们的钱财和女人!”
“尤其是郭崇韬的儿子郭廷诲,简直就是恬不知耻,竟然在军营中和数十个妓艺通宵达旦饮酒作乐,荒诞不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