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肃飞,你放哪门子的狗屁!”楚梦璇算是听明白了一些门道,怒从心头起,“受伤的是傅司眠,他没说什么呢,你上赶着做什么假好人?姜烟设了局,你又知道了?来,说说看啊,你怎么知道的?这年头张口就能编故事了是吧?我还说是你设的局,反倒在这儿恶人先告状呢!”
“都停一停!”闻歌叫了一声,转头看向邵肃飞,“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的表情也严肃起来了,听到这里总算是明白这事情没这么简单,恐怕背后大有门道。他想到之前傅司眠去酒吧那次的异常,还有邵肃飞和傅司眠频繁避开他说的话,只言片语中可以了解到大概是和姜烟有关,心里更加不安。
“怎么回事?”邵肃飞笑了,“你可以问问她,问她是怎么回事!”
闻歌抿唇,看向姜烟。
姜烟抱臂不言,讥诮的神情始终如一,盯着邵肃飞的眼神也带着满满的寒意。
“不敢说是吗?”邵肃飞上前一步,咄咄逼人,“我替你说怎么样?”
“说啊。”姜烟勾唇,“我也很想听听畜生嘴里的版本。”
邵肃飞面色猛地沉了下来,青筋暴跳。
傅司眠起身,抬腿走向姜烟,“我带你回去。”
他不由分说地攥住了姜烟的手,姜烟狠狠一甩,“放手!”
“姜烟!”傅司眠咬牙。
“傅司眠,到了这一步,还想遮掩是不是晚了?”她一字一句问,“都让你这好兄弟给抖出来七七八八了,不把这话说完,今天你睡得着?他睡得着?这么多观众睡得着?明天是不是还得笑脸相迎,接着演这一场没完没了的戏?”
她紧跟着对上邵肃飞的眼,“我等着呢邵肃飞,不是要说吗?那就最好是前因后果都交代清楚!说说你们是怎么策划毁掉了一个人的人生,怎么让我在姜家受尽折辱,又怎么以救世主的的身份出现教我复仇!”
傅司眠闭上了眼,她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尖锐的冷光,一刀刀将他心底最深处的阴暗剖开,直到鲜血淋漓,烫得他灵魂都在痛苦地嘶叫和哀嚎。
“那些不过是从前!现在呢?!现在是个瞎子都能看出来他是怎么对你的,只有你这样的毒妇才能狠得下心要了他的命!”
“毒妇?这说法我可不同意。”姜烟勾唇,偏头看向傅司眠,“傅司眠,你说过我是你最得意的作品,最完美的学生,我吸收了所有你教给我的东西,你给我上的第一课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我不过是学成归来,再复习一遍罢了。你亲手创造了第二个自己,但是当这个人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的时候,你才发现原来自己并不讨喜,对不对?”
“我不需要讨喜。”傅司眠看着她,“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做这些事,不对你,也是别人。只不过我输在你身上,心甘情愿而已。”
姜烟抿唇,随即笑了。
果然还是傅司眠,就算是在这时候,也有让她动摇的本事。
“好一个心甘情愿。”她低声笑了,“听着真感人,你的蠢货小跟班怕是又要抹抹眼泪,为了你向我挥刀讨伐了。”
“他只是立场不同。”
“是啊,立场不同。”姜烟眯眼,“不仅仅是他和我。傅司眠,从你选定我做棋子的那一刻开始,我们的立场就已经彻底被推向对立了——推动的那双手就是你自己,还记得吗?”
他的表情变动着,面部肌肉在那张精致的脸上痛苦地抽搐一下,可以想象到这句话在他灵魂里留下了怎样的灼烧感,他深吸了口气,随后声音很轻地开了口。
“我每一天都在后悔,姜烟……我每一天,都在后悔。”
“但什么也换不回。”她残忍道,“你是傅司眠,但凡你还能做点什么,就不会只是后悔。”
每一个字,都精准地剜在傅司眠的痛点上。
正是因为无法挽回,无从弥补,所以只能在无限的悔意和懊恼中死死循环,这就是当初她要走进傅司眠心里的原因。
她不要肉体的痛苦,她要灵魂的残缺。
全场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