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了四五个月的招生，终于尘埃落定，林杰还是很开心的。他看着这薄薄的一沓学生资料，沉吟了片刻，说：“袁院长，我会让田项禹、方含蕊等人，以前辈的名义与这些小家伙们再聊一聊的。”“必须打消他们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林杰语气肃然的道：“需要让他们明白，进了这个医学班，除了更高的标准要求，更艰苦的学习生活外，其他的一概没有保证。”袁广喜轻声道：“关于这一点，也是我们在面试考核过程中一直灌输给他们的。”“不过，让你的那些学生与他们联系一下，也是不错的主意。”“有前人指路，他们可以更快的适应你的风格和要求。”说到这，他询问道：“林专家，你中午有安排吗？没有的话，我和老程请你！”林杰立时警惕的问：“你们两个又想打什么鬼主意？”袁广喜很是无奈的说：“谁敢占你的便宜啊？”“京城那几位，还有胡家，就是前车之鉴呢。我们主要是想和你谈一个互惠互利的合作。”“互惠互利的合作？”对于这一点，林杰很是怀疑……午餐地点选在了距离附属医院不远的一家小餐馆。这家餐馆，外表其貌不扬，里面的装饰却是相当的清雅，有格调。据袁广喜介绍，这是一家素菜馆，是一位居士开的，不图多赚钱，只是想把饭菜的美味呈现出来，算是一种俗世中的修行。两人在雅间里刚坐下没一会儿，程星光就赶到了。趁着点菜的空档，林杰道：“按照规矩，先说事，再吃饭。免得惦记着事，影响了胃口。”“好，先说事！”程星光看了袁广喜一眼后，说：“听说，安林医院准备在明年四六月份集中搞一个培训？”林杰就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讶然的问：“你们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我们还只是在初议阶段？”程星光哈哈一笑，道：“你现在可是跺一跺脚就能引发滨海，甚至是全国医学界震荡的大牛人物，一举一动谁能不关注啊？”“林专家，这个集训，是不是真的？”林杰也不再隐瞒，颌首道：“还在筹划中呢，这事主要是龚院长他们在做。”他进一步述说道：“这个集训，主要针对医院聘用的毕业生。”“医院甫一成立，虽然人员招聘基本齐整了，但是住院医生这一层次，却是一个断层。”“医院很多脏活累活，还有琐碎的工作没人做啊。而刚毕业的毕业生，眼高手低，乍一接触这样的工作，还不一定能处理的好。”“就想着培训一下他们医院的基础工作。”程星光笑道：“附属医院每年也会新招一百多人，不如我们两家医院合作，一起搞这个集训，好不好？”林杰就有些奇怪，问：“程院长，附属医院早就有了一整套成熟又完善的培养体系，怎么想起和我们一起搞这个培训？”“求新求变啊！”程星光认真的说：“滨海市的医疗格局，明年就会有一个极大的变动。”“如果我们还是保持一成不变的话，附属医院第一的名头，或许用不了几年就会易主。”“怎么样？林专家，我们一块搞？”林杰没有直接回应，反问道：“我们有什么好处？”袁广喜轻声道：“医学院可以免费提供培训场地。”“安林医院这一次的集训，怎么也得有一二百人吧。这么多人的培训场地可不好找，总不能就找个大会议室，整天作报告，看视频吧？”“医学院的各种实验室可以为你们开放，当然，优先保证学院的教学需要。”程星光又补充道：“这次集训所需要的部分标本、试验动物，还有药品和医疗耗材等，可以由附属医院来提供。”“需要申明的是，人体标本的供应是有限制的。”“想必林专家也明白，这人体标本数量一直是不足的，不可能敞开供你们用做培训……”林杰点点头，又询问道：“还有吗？”“还有？”程星光一脸郁闷的说：“林专家，你可别贪心不足啊。”“我们提供的这两个条件，换算成金钱的话，至少也价值四五百万了！”“四五百万算多吗？”林杰指着自己的鼻子，哼道：“像我这样水平的医生，你们说，你们能不能用四五百万请来一两位，给你们这一百多名实习医生上几次课？”程星光嘿嘿一笑，说：“林专家，现在的情况是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赶啊。你们还能额外节省一笔支出，不是吗？”林杰沉吟了一下，看向两人，道：“住宿，你们也得负责？”在两人变色之时，他接着说：“不需要多好的条件，研究生宿舍那种，就可以了。”袁广喜就是松了一口气，说：“好，这一条件，我们答应了。”林杰轻笑道：“我需要先声明，这事，我这边只是原则性同意。具体的操作，是龚院长他们在负责，还需要他们商议通过了才行。”程星光就切了一声，说：“谁不知道，你在安林医院属于一言九鼎般的存在……”这家餐馆做的素菜，还是相当不错的，口感清爽，味道丰富，造型也养眼。作为肉食动物的林杰认为，可以偶尔过来吃一次，调节一下口味。吃喝之间，三人自然的谈起了康宁医院之事。程星光叹息道：“我今天上午刚得到的消息，胡元奎已经全部招认了。”“他承认这事情，全是他一人在主使，胡元青不知情，胡以同也不知情。”林杰虽然对胡家很有意见，也是不相信制售假药这事，是整个胡家都有份参与的。“那胡元奎有没有说，他为什么做这样的事情？做了多长时间了？”“原因很简单，就是为了钱！”程星光恨铁不成钢的说：“胡元奎这家伙，风流是比较有名的，一直就没断了招惹女人。”“还有，他还交待，这几年又迷上了赌博，每年拉斯维加斯，还有澳岛都要去两三次的。”“至于制售假药的时间，据他说，有近五年了。”“只是一开始的量很小，只是瞄准一两种进口药，给病人两次真药，一次假药的样子。”“这样一直没有出事，最近这一两年，才胆子大了起来。”袁广喜愤愤的哼道：“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就他一个人的作为，彻底毁了一家医院。看这集体诉讼的架势，估计把康宁医院卖了，都不够赔的。”“林专家，你和安家会接手吗？”林杰一脸遗憾的道：“眼馋想接手，但是没有这个资本啊。安家基本把所有的家底，都投进安林医院了。”“附属医院呢，要不要接手？”程星光摇头道：“作为一家公立医院，程序和审批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除非是政府指定我们接手。”“不过，康宁医院可是一个香饽饽，那个地段可是繁华黄金地段，指不定有多少大鳄已经盯上了。”“或许，付家会最后接手……”结束了午餐，林杰没回学校，也没回附属医院，而是来到了伟泽集团临时总部。他把途中买的一些零食和水果交给林淼，让她分掉，然后来到了安可馨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安可馨正在沙发区和凌梦娇商议事情。见林杰进来，安可馨朝他招了招手，说：“阿杰，你也过来看看。”“这是梦娇对滨海几家福利院的残疾畸形儿童，做的摸底调查。”她叹了一口气，说：“这些孩子可真够惨的，因为身体原因，被亲生父母遗弃。”凌梦娇也起身，微笑着问好：“林杰，下午好！”林杰朝她笑着点点头，然后挨着安可馨坐下，随手拿起案几上的一叠照片翻看。这都是一些残疾畸形儿童的照片。有腿脚畸形、脊柱畸形、五官残疾，还有孪生连体……孪生连体！林杰把这张照片拿到眼前。这是一双约十个月的女孩，两人的左右侧头颅是紧密结合在一起的！看到林杰眼睛里的亮光，安可馨一瞅照片，立时摇头道：“阿杰，你可别冒险，这可是头颅分离手术，危险性不是一般的大。”“还有，我可知道这个头颅分离手术的费用，不是一般的高，一千万甚至都打不住。”“这些钱，至少可以救助十名畸形残疾儿童的。”林杰没有回应安可馨的话，一直在看着这张照片。几分钟过后，他把这张照片递给凌梦娇，吩咐道：“梦娇，你联系一下，让福利院把这对孩子在周一送到附属医院。”“我给她们做一次检查，看有没有手术分离的可能。”“至于费用问题……”林杰转头看向一脸气呼呼的安可馨，道：“手术的话，虽然费用确实很高，但这样的手术，可是能引起很大的社会轰动效应啊。”“可以趁机宣传一波慈善基金，说不定又能收到更多的捐款呢。”“而且，有我主刀，附属医院肯定会有很多的费用减免的。这么一算的话，顶多也就是四五百万，甚至会更少！”林杰笑嘻嘻的说：“可馨，我已经替安林医院节省了四五百万的支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