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滑州回来,虽然田季安对他还跟以前一样,并且他还能率领他的老部下,但是他自己也发现,部下们不一样了,他们对自己的行为,对自己的生活方式以及生活目标都产生了疑惑和怀疑。
田力从滑州回来以后,没睡过几个好觉,尤其是田季安的一些将令,虽然他也执行了,但是不由的也想到,这些将令会让百姓受到什么损失,百姓会如何的怨恨。
在这之前,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百姓的死活根本就是他考虑的范围。
拆毁城外房屋的时候,他清楚的听见有个部下说:“拆了人家的房子,叫他们一家老小怎么活呢?这么丧良心的事情,人家程国公肯定不会做。”
可是如果在以前的话,这些部下绝对不会这样说,趁着拆毁民房的机会,弄点财物才是正经。
田力几次想偷偷一走了之,又觉得不光明磊落,再说也放不下他的部下。
等到上了阵,他心情矛盾极了,倘若胜了程麟,他要如何对待程麟呢?若是败了,自己是叛军,还不是要给田季安陪葬吗?他能看的出来,他的部下也有一些跟他一样,部队士气低落,混一天算一天。
等上了战阵,听了田季安的将令,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了,田季安是个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驱赶兵士攻杀他们的爹娘的人。
这样的人难道还能奉他为主吗?难道还能尊他的将令吗?
田力回头看着自己的部下,他的银枪效节都是魏博军的精锐,跟随他身经百战,一个眼神就知道大家的想法。
这时几个牙兵骑马过来挥舞着宝剑说到:“节度使大人有令,速速出击,不尊将令者斩。”
田力大喝一声:“田季安倒行逆施,人神共愤,我等反正了。”
部下听了,齐声大喝“反正,反正了。”
一阵弓箭射去,把督战的几个牙兵尽数射倒。
田力率军就在魏博军阵中杀起,魏博阵后大批将士反正,跟随田力。
田季安正在调兵攻打程麟,谁知道忽然自己军中大乱,许多将士反正,而且如同瘟疫一般蔓延开来,尤其是后阵,精兵少,民伕多,一听反正的呼声,更是大批的相应,攻击其余的军队。
魏博军正面进攻的兵马听见呼喊,回头一看,马上往回就跑,程麟营中擂鼓,全军出击。
魏博军几万人马完全失去控制,征用的民伕等满怀仇恨,攻击平日里欺凌他们的兵将,很多曾经当过俘虏的人马也跟随反正,也有一些人四处逃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