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林时音见红,有滑胎的征兆,不尽早动手术,她的生命也会有危险。
“好,我去安排,你先休息。”
林时音的目光始终落在他脸上,跟当年一样,对于打掉孩子,他的态度坚决。
如果说与薄承御的七年时间让她的人生阅历丰富了的话,那么她一定是学习到了何谓人心的复杂。没遇见薄承御之前,她总觉得人那颗心再高深莫测,但也总应该是红色的。
“薄承御,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拼尽全力去留住这个孩子吗?”她问他。
她身体如何,作为本人,林时音比任何人都清楚。
先前服用过大量的避孕药,加上饮食不合理,作息时间混乱,心力交瘁。她的身体或许早就不适合怀孕,这样强行留下孩子,她也很难熬。
林时音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自问自答:“我觉得待在你身边很痛苦,令人窒息的痛苦。我找不到活下去的希望和目标,好像一眼就望见了人生尽头。”
“你吩咐我,命令我,我的衣食住行都在你的掌握之中。我过得很富裕,却比乞丐都贫穷。”
“有了孩子,我有了一个新的社会身份——母亲。等她出生后,我可以尽心尽力地照顾她,就算不出景园的门,我也有动力。”
林时音叹了口气,“另一个原因,这是你的孩子。”
我是多么喜欢你,一步步沦陷到无法自拔。可是阶级不平等,卑劣如我,根本进入不了你的眼。
傍晚有晚霞,霞光从窗外溜进来,落在床畔。
林时音朝着晚霞照射进来的方向看过去,她眯了一下眼睛:“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我刚上大学那会儿,那天还是我17岁的生日。”
她比同龄人早一年上小学,所以大一的她,也才17岁。
“我从京城大学林荫道出来,远远地看见你跟教导主任走在一起。他跟你一起出了门,你进了街边一辆黑色的车。隔得很远,我只模糊地看到了你侧脸的轮廓。”
“初高中六年我很努力学习,两耳不闻窗外事。你是我刚上大学第一年,刚来到京城这所繁华的城市,见过数万万人之中,令我印象最深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