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打了半小时牌,最终以穿红衣服的小女孩哭了截止。
棕色卷发的妇人扔下牌就往落地窗那边跑过去,一把将自己孙女儿抱起来。她怒气冲冲瞪着时九,“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能欺负女孩子,有没有教养?!”
“但凡有父母教导,也不会在外欺负女孩子!”
众人都赶了过来。
林时音走到时九跟前,蹲下身握住孩子的手,笑着与他对视,温柔道:“姐姐怎么哭了呀?”
时九撑着地毯爬起来,冷漠地扫了一眼还在放声哭泣的红衣小女孩,收回眼神干脆又利落,“不知道。”
“不知道?!”棕色卷发妇人怒吼,“肯定是你动了手,我家孙女最乖了,在外也很少哭。一定是你动手打她,她才会哭!”
“怎么回事啊?”唐英茹走过来,先是安抚妇人的情绪,随后又哄了哄红衣服小女孩。最后看向地毯上的时九,“时音,你怎么教孩子的?怎么能朝别人动手呢?道个歉吧。”
“别!我们可受不起!时家大小姐这样高傲,能跟长辈对着来,她教出来的孩子又有多谦虚?我们受不起道歉,别给我们道……”
“原本也没想道歉。”林时音没回头,她温柔地牵起时九的手,拉着他起身。
“这、这……这果然是没教养的乡下野丫头!”妇人失了分寸,开始破口大骂。
林时音牵着时九打算走,妇人抱着孩子将她拦下,“不准走!给我宝贝孙女道歉!听到没有?让你儿子道歉!打了人不道歉就想走,你以为你是谁?!”
前一秒还振振有词不要道歉,后一秒却咄咄逼人要道歉。
双标不要太明显。
林时音完全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与她多说一句话都觉得在浪费时间。时间就是生命,浪费时间就是谋财害命。
她索性看着正在啼哭的小女孩,笑着轻哄道:“为什么哭了呀?积木不太好玩吗?那阿姨给你换一个玩具好不好?”
她是汉国最高学府的学生,又辅修了心理学,也是心理行业导师赋予希望的天才生。
林时音生来就有做心理师的天分,仅仅是站在心里患者面前就能赢得他们最初的信任。当然,这种人在小孩面前也颇能讨小孩子喜欢。
小女孩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抿抿唇,小声回答着:“他不肯和我玩,我喊了他好久他就不应我,我打他他就不理我……呜呜呜……”
闻言,林时音弯腰低头摸了摸时九的小脸,“这个姐姐打你了是不是?”
时九的眼睛里只有林时音的模样,他摇摇头,“拍了小九一下,不疼。”
时九的大方豁达与妇人的小肚鸡肠显示出分明的差距,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连一个不足三岁的小孩都比不上。
这时候棕色卷发的妇人脸色僵硬了不少。
刚刚自己那般声嘶力竭抱不平,现在事实摆在台面上,是她的孙女打了时九,而时九还宽宏大量地不计较。
妇人偏了偏头,不依不饶:“那也是他活该,我家宝贝儿见他没人搭理才陪他一起玩,这么小的孩子就学会给脸不要脸了,也都是大人教的!”
“有什么样的家长,就有什么样的孩子!”妇人偏着头,声音可不小,“果然是小畜生。”
时九握着林时音的手,穿过人群的缝隙,小家伙望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将脑袋从林时音身侧探过去,在完全看到薄承御后,时九才高兴地笑起来。
“叔……”
一个叔字还没完全说出来,不知道想起什么,小家伙抬头看了一眼还在抹泪的红衣小女孩,最终他还是把这个叔字吞回了肚子里。
是呀,他是叫他叔叔。
但是红衣服小女孩说,她有爸爸,她都是喊爸爸的。也有几个小男生说,他们也有爸爸,他们也是喊爸爸。
小九好像没有爸爸,只有妈妈。
时九将脑袋靠在林时音大腿上,沮丧又失落。
没有人说话,但人群却自动从两边排开。薄承御从人群让出的过道走来,面色冷硬,很不好接触。
男人穿着西装,规矩得没有一丝褶皱的衣服更显得他沉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