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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闭室外。
隔着一扇单向的玻璃窗,窗外的人可以看见密闭房间内的时居安,屋内的时居安却看不到窗外。
林时音:“承御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儿。”
她又看了眼走过的走廊另一端,“再过五分钟萧凯应该就把时念接过来了吧,时念来了的话,你直接让她进去。”
薄承御“嗯”了一声。
警卫打开禁闭室的门,林时音走了进去。
薄承御还是不太放心,又说了一句:“他现在攻击可能性小,但不代表没有。”
Bert Harriet:“戴着手铐,十分钟前我让警卫添了一副脚铐,他动不了,您可以放心,夫人的人身安全我可以保证的。”
“劳烦你了。”
“不麻烦。”Bert Harriet笑着,“老爷前阵子还与我提起您,问您什么时候有空去丹麦一趟,他和您吃个饭。”
他嘴里的老爷便是丹麦上一任总统,薄承御见过几次。
“有时间就去,代我问句好。”
“这是一定的。”Bert Harriet回答。
室内。
时居安从拘留所被押进警车,随后又到了这里的禁闭室。十几个小时,待在密闭的环境里。
看到时音的第一眼,时居安没有愤怒拍桌起身,反而安静地坐在位置上,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
“你说你做什么不好,偏要拿着枪去找时思危,两枪打在他身上差点要了他的命。”林时音一面走一面说,她拉开椅子坐下,就坐在时居安对面。
这张桌子很长,林时音与时居安相对坐着,但彼此之间隔了三米远。
“你说什么?!”时居安被手铐铐着的双手抬到桌面上,重重地砸向桌面,“时思危没有死?!”
他第一枪打中时思危的腹部,第二枪明显打中时思危的胸腔,正中心脏时思危没有死?
不可能!
时音一定在骗他!
“在急救室抢救了十四个小时,终于还是保住了性命,转入重症监护室观察了。”时音又说,“但是你也够狠的,第二枪往他心脏上打,就算保住了命下了急救室,他以后也废了。”
“医生说了,时思危再也醒不过来,只有一天天等死,等到最后脑死亡宣布逝世。”
“哈哈哈哈哈哈!”时居安仰头大笑,“死得好!死得好!死得好!”
他连连说了三句“死得好”,可想而知他是多想让时思危去死,对时思危的怨念多大!
可是,这两人曾经是关系最好的两兄弟。时家的人都有鬼胎,心思不纯,表面上从来不会有门派分流,都是利益相同就聚在一起,下一次利益不同了就分散。
只有时思危和时居安,两个人同一年生,名字都是老太爷子取的,两兄弟的名。
五十年来,这两人也是同仇敌忾,表面团结和气,却没想到时思危会死在时居安手上,还是以枪杀的形式。
可悲又可怜。
“怎么说他也是你几十年的兄弟,你拿着枪就这样结束了他的后半生,心里不会有愧吗?”
“他活该!时思危该死!时思危就该下地狱!我要让他永世不得超生!”时居安笑得猖狂,一张脸面目狰狞。
“我知道你不会保释我,我也没想过要活着从法院出去。我就算是死,下了地府,也要在地狱里等着时思危,等他下来我也要折磨他!”
“这么大的仇恨吗?还在生气他背叛了你选择了我?”
“他动了念念!我跟他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都是仇人!”时居安吼道,“你算什么东西,也能让我动气?”
林时音轻笑,她将自己耳边的碎发勾到耳后,“原来是这件事啊,有关时念被绑架的事?”
“你怎么知道?!你参与了这次的绑架是不是!念念被欺负你也有份!”
“嗯,我参与了。”
“时音!”时居安拍桌猛地站起身。
禁闭室的门立即打开了,两个警卫站在门口,“时小姐您没事吧?”
“没关系,我等会儿就出来。”
“您注意安全,我们就在门外,有任何事都会第一时间进来。”警卫的话是说给时居安听的。
“好的。”林时音应着。
禁闭室的门重新关上,林时音也转回头重新看向站起身的时居安。
看着他如此生气,怒发冲冠,整个人都要气炸的样子,林时音就觉得好笑。
她还真的笑出了声,“我当然参与了这次绑架案,时思危中第一枪的时候说过一句话,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
“我在监控录像的另一头看,倒是记得蛮清楚。他说,如果他要动用时念这颗棋子来威胁你,他早就做了,何必等到与我合作之后再动时念?”
“他与你几十载的兄弟关系,能不知道你的软肋吗?可是,他偏偏在这个时候用了时念这颗棋子,让你失去理智去杀人,让你锒铛入狱,你知道为什么吗?”
“还记得你投注失败损失惨重吗?”林时音再次抛出一个问题。
问题来得太多,每一个问题又都往时居安心坎上插刀,男人纵然满腔怒火,此刻却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只是呆滞地看着时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