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圣旨下达之后,吴香就再也没有见过吴晗。夜为治也没有消息,倒是偶然听宫人提起沈云纤大闹王府。
她心中难受,确是有苦说出不出。如今她成了真正的金丝雀,消息闭塞。她似乎能看见她的未来,孤独老死。
只是,在她心中仍有一丝希望,那就是吴晗。
晗哥哥说过会帮她,并且要她相信他!
如果,如果她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大不了选择最懦弱的那一条路。
行宫外响起脚步声,吴香以为是吴晗来了,亦或是夜为治,欣喜地冲向门边。待看到来人是皇后娘娘,脸上的欣喜瞬间消失不见。还好她有纱帽掩盖,否则就尴尬了。
“香儿见过皇后娘娘。”她如今还未失去理智,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皇后上前扶起吴香,看着她这未来的儿媳妇,和善可亲,“哎哟,香儿公主快起,别累着了,本宫可是要心疼的。”
“多谢皇后娘娘。”礼貌而又疏离。
皇后察觉到吴香的疏离,也不挑明,反倒拉起吴香的手,往屋内走去,“你这孩子呀,就是脸皮儿薄,要是嫁到九皇子府去,还不得吃亏。”
话里化外都在暗示沈云纤不是个亲近的人,好似沈云纤是那豺狼虎豹,吴香只要一嫁过去,就要被吃掉似的。
吴香知道皇后的意思,是想把她拉到同一阵营。她真替云纤不值得,明明两人如此相爱,皇后娘娘非但不支持,还想方设法地破坏二人的关系。
现在想想,她又何尝对得起云纤。云纤那么生气,她是不是不是不相信她了?
压下心中苦涩,吴香装作没听懂皇后的话,问道:“香儿愚钝,还请皇后娘娘告知。”
皇后一双凤目闪过一丝精明,以为吴香是上钩了,收起脸上的笑意,转而悲哀道:“唉,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尤其是皇家。
可是本宫把香儿公主当做自己人,再过不久就是一家人了,也就无所谓家丑不家丑的,反正你到时候也会知道。”
她微微低着头,好似十分伤神。
“皇后娘娘,若是您不方便说就算了,吴香可以不听的。”吴香也换了一副体贴的口吻。
这皇后想挑拨离间,她怎会让她轻易如意。有些手段她是见过的,只是从来不屑使用罢了。
“唉,也没什么不方便的。本宫本来想给那孩子留点儿面子的,却又不忍心你嫁到九皇子府吃亏。
罢了,为了九皇子府日后的安宁,就让本宫来当这恶人吧。”说到这里,邹亿如又停了下来,试探道:“本宫听说香儿公主去九皇子府探望晗皇子时,曾被云纤刁难,可有此事?”
吴香神色一淡,“回皇后娘娘,确是如此。那日本公主随大皇子一同去九皇子府,想来王妃也是听了些闲言碎语,对本公主充满敌意。
若不是大皇子在,本公主怕是连九皇子府的大门都进不了。
这事倒是拖累了大皇子,听说王妃过后连大皇子都不待见了。上次宫宴皇后娘娘也看到了,王妃和大皇子起了争执,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吴香故意歪曲事实,用以打消皇后疑虑。皇后若是想拉她到统一战线,势必要拿出应有的诚意。
同时,皇后也要确定吴香是可用之人,才会有所行动。
两个女人成为朋友的办法不是逛街更不是赏花,而是拥有同一个敌人。不凑巧的是,沈云纤便是那个敌人。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
皇后拍了拍吴香的手,心疼道:“唉,孩子苦了你了。云纤她……”
邹亿如欲言又止,似乎有说不尽的苦楚。
若是吴香之前不了解这妇人,没有吴国皇后的前车之鉴,她还真有可能被蒙蔽。
现在的她,已经不会轻易相信别人了。而且她明白了一个道理,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地位高的女人,越是心思深沉。
过了一会儿,邹亿如接着道:“云纤那孩子,可能是因为父母的缘故,性格古怪,脾气乖戾。
就连本宫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香儿公主。香儿公主莫要觉得本宫绝情,本宫也是被逼无奈啊。
泽儿今后的路还很远,他需要的是一个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王妃,而不是一个只会拈风吃醋的妒妇。”
这话不仅仅是在控诉沈云纤,更多的是在暗示吴香嫁到九皇子府后该怎么做。
吴香捂着嘴故作惊讶,“王妃有那么可怕吗?许是王妃和王爷情深意重,不愿有第三人插足罢了。”
“哼。”邹亿如冷哼一声,满脸不屑,“什么情深意重,分明是不知轻重。她若是个知轻重的就该为泽儿考虑,而不是只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