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遗疲惫地靠在树下,破烂的裤脚下露出许多伤痕,他试图将裤子往下扯一扯盖住这些痕迹,稍微一用力,布料便刺啦一声撕开个口子,他不敢再动,只好眼不见心不烦,将视线转开。
这边有片湖水,清澈甘甜,北归的大军选择此处休整两天,让战俘们搭好营帐,又让沿途抢来的女人们去做饭,北燕官兵闲来无事,便有不少人冲进湖里洗澡。
天空碧蓝澄透,鹰在高空盘旋,雄鹰矫健的倒影被嘻嘻哈哈嬉闹的兵丁们搅个粉碎。天气热,只是看着水花四溅都觉得凉爽,女人们很有些羡慕地偷眼望着这片湖水。
她们被抢来后,已经差不多有二十几天没有好好洗漱,头发板结,脸上手上衣服上到处都是污渍,有些是被捉之前自己涂抹的,有些是被催赶着行走时沾染上去的,更多的是被侮辱时留下来的痕迹。
有些兵眼尖,看到女人的表情,便大剌剌光着身子走上岸,在其他人的哄笑声中,把正在忙碌的女人拦腰一把抱住,丢进水里。
后面会发生甚么事情可想而知,刘遗再次转开视线。
帐篷那边传来烤肉的香气,坐在刘遗边上的楚兵咕咚咽了口口水,肚子里的鸣叫声异常响亮。他舔了舔嘴唇,用手肘捅了一下刘遗:“刘参事,你脑子好使,想办法弄点吃的来吧,今天从早起到现在一口吃的不给,光干活,大家都饿坏了。”
刘遗苦笑:“都是战俘,去哪里弄。”
另一个年龄很小的楚兵没头没脑道:“不是有个徐将军经常来找你,和他要呗。”
旁边几个慌忙对他打眼色,他还不明白,糊里糊涂问:“我没说错啊,你们瞪我干嘛?”
刘遗勉强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挤出个微笑:“没关系,反正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我也没必要遮遮掩掩。”
那个北燕将军的汉人名字叫徐放,北燕兵士们都叫他徐将军。刘遗再不情愿,也只能承认,他眼下事实上就是徐放泄欲的对象,每隔一两天便会被拉去□□一番,无论怎样反抗,也不过是多加些伤口罢了,改变不了结局。
他这样直白,旁人反倒不好意思再说甚么,知道他原本在大楚名气甚大,性子也高傲得紧,如今被这般折辱却不见颓丧绝望之态,看来还存着有朝一日逃回大楚,找个机会东山再起,再打回北燕报仇雪恨的念头。
说是这样说,但都知道他们作为战俘落到北燕蛮子手里,肯定会被当作最低贱的奴隶摧残□□,别说东山再起,能活到明年都不容易。众人一下子都沉默下去,远处的戏水声、大笑声、女人的尖叫声便分外明显。
有个楚兵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这些不知廉耻的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