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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江辎重营一个年轻的军需官曾经趁着苏迈来庐江与公主商议时,悄悄截在路上,给苏迈递了一张字条。他说他是林润雨的好友,叫李琊,有一些关于营口之战的消息要报告大帅。
这个名字有点陌生,但和孤山四友中那位李二郎的名字太像,苏迈半信半疑地找个借口把他叫来,李琊开口便道:“大帅,汝之应当没死,请大帅一定要救救他。”
苏迈的神情蓦然凌厉:“你说。”
原来这些日子,有一些营口那边打散的兵陆续归队,李琊偶尔听他们议论,知道有几个在大战时曾经跟在林润雨身边的人活了下来,正在伤兵营养伤。
从那些人口中说出来的情况和胡刚所述有一些一样,也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但士兵看不到战报,并不知道胡刚说了些甚么,他们只知道自己所部战败,主将失踪,有不少兄弟都被胡刚收编过去,要不是他们身上有伤,本来也要投过去的。
苏迈抢在胡刚发现这些人之前,把那几个伤兵全都接到了自己的大营之中,仔细询问。
那时胡刚被围野山谷,林润雨兵力不足根本冲不开燕军的阵型,其时刚入秋没多久,植被还很湿润,谷口植被并不是很多,反而是谷中三面环山,植被密布,气流又不畅,要是点火,谷里的楚军先得被浓烟呛死,所以并没有像胡刚所说简单地点火混乱视线就冲出来了。
点火是后来的事情。
林润雨先用了围魏救赵的把戏,佯攻丹阳,等燕军分兵过来与丹阳守军夹击林润雨时,他仗着手下人熟悉地形,领着部队在几部分燕军的缝隙里巧妙地左右穿插,带着燕军兜了好几个圈子,硬生生兜出个破绽,从破绽处突然杀出直奔野山谷,在谷口兵力明显减少的情况下一举打开包围圈,将胡刚部接了出来。
他没注意到,大王子一直藏了一支兵在这附近,无论战况如何变化都没有动过,见胡刚出谷,立刻冲过来截住。
有埋伏,而且人数众多,林润雨果断决定立刻放火,在浓烟掩护下掉头向燕军包围最稀薄的北边突围。这一招大出对方意料之外,被他一口气撕开包围圈,冲入燕境腹地,一路冲到丹阳西北的宝丰,后面追兵被甩远了,他们才稍事休整。
要是依着林润雨的意思,干脆就这么往西打,在燕境内一路迂回到荆州方向,但胡刚坚决不同意,认为这样太冒险,一定要回庐江。他的军衔远远高过林润雨,林润雨没办法和他硬顶,只能同意往回突围。胡刚得寸进尺,以本部兵将已经疲惫,无力再战为理由,进一步要求林润雨负责突击和殿后,他还是只能同意。
然而宝丰、丹阳、庐江这条线上全是燕军,要硬闯实在太难,林润雨只能故技重施,和胡刚约好,由他带着手下在燕军之中战术迂回,扯开口子,胡刚部冲开封锁线后在荆水下游的庆远渡接应,等林润雨退到这里时帮他打退尾随而来的燕军。
没想到林润雨在燕军中左冲右突,每一场战斗都走在悬崖边一样危险万分,好不容易在大军围困之下逃到庆远渡,此地却连一个楚军的影子都见不到,渡船也一条都找不到。
林润雨不得已在庆远渡与燕军展开背水一战,寡不敌众,大败,手下原本就只剩两千多人的队伍死得七百不到,眼看着就要全军覆没。
趁着晚上敌人暂停攻势,林润雨只留下三百人掩护,让其余会水的人都趁着夜色悄悄凫水渡河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