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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利的战报送至金陵,陈睿喜忧参半,恒阳大胜,那边陈颀趁隙也取了丹阳,两条战线都很顺利,这自然是好事,但其中苏迈的作用实在太明显,光芒太耀眼,这场大胜,林润雨显不出多少光彩,从中分不到多少功劳,等大军班师,阿软的婚事就不能再拖了,这二人摆在台面上一比,谁都看得出苏迈更优秀,阿软又不瞎,怎么会舍苏迈,取林润雨?
皇后早在几个月前就开始准备陈颀大婚的各样事项,只是没有大张旗鼓地弄,是怕女儿性子倔不肯立刻嫁人会闹出笑话,便是如此,也忙得不可开交,陈睿和她说起这事时,她正在看几处地产的明细。阿软是长女,皇后其实舍不得她嫁出去,但林润雨看来也不是甘为人下的性子,估计不肯入赘公主府,怎么也得给小两口建一座全新的府邸,要选一处离皇宫不远也不近,景色优美,往来便利的所在。照陈睿的说法,阿软就算大婚,还是要领兵的,所以离紫金山大营也不能太远,不然跑起来辛苦。或者……索性在紫金山那边给他们弄个园子?
正琢磨这事,就听到陈睿和她说起苏迈和林润雨,皇后不在意地道:“这有甚么,既然苏迈立下大功,不如阿郎索性给他找个人家指婚,他只要成婚,阿软自然便死心了。”
“你这当娘的还不了解自己女儿?如果她心里真的有苏迈,咱们就算给苏迈指婚,阿软也不会嫁旁人,大不了一直不嫁。”
皇后笑道:“阿郎想多了,哪有女子不想嫁人的,只要苏迈这条路走不通,阿软自然会选择其他人。”
陈睿有些烦躁地一摆手:“阿软掌兵多年,眼界见识都不同于一般闺阁女子,她真做得出终身不嫁的事情,何况阿软手里有军权,她不管嫁给谁,对方都一定会受益良多,她的性子软,总觉得咱们陈家抢了苏家的江山,一直对苏家心存歉疚,有机会嫁给苏迈,让苏家可以借公主之势有所补益,她肯定是乐意的。”
“阿郎和阿软说说,让苏家借势,那咱们陈家岂不危险?”
“阿软自己心善,看甚么人都心善,我要和她说人心鬼蜮,她就装傻。”陈睿端起皇后自己的茶盏,把碗里的残茶一口气喝了,皇后便放下手里的东西,给他又倒上一杯热的,试探地问道:“要不,阿郎探探苏迈的意思?他要是对阿软无意,就让他自己想办法和阿软说明白。”
陈睿低头呷着碗里的茶,思索了一会,道:“这样也好。”
但在此之前,必须让苏迈先退一步,林润雨则再进一步。
“对了,林润雨阵前受伤,正在恒阳养伤,我琢磨着想派人过去抚恤伤病,你看给林润雨赏点甚么东西过去,不打眼,但让他一看就明白咱们对他的重视。”
皇后想了想,问:“我姐姐家有把好刀,那回让林润雨去相看,他很夸奖了一番,看样子有些喜欢,不如就让南安郡公去劳军,以自己的名义把那把刀赏给他?顺便也让南安郡公看看真正的军队里是甚么模样,省得他一天到晚吵着要带兵。”
皇后十几岁就嫁过来,虽然不是锦衣玉食,却也衣食无忧,尤其所有糟心事都是陈睿一肩抗下,被宠得既天真又单纯,为娘家人争利的那点小心思一眼就能看透,这让陈睿既好笑又有些爱怜,忍不住搂着皇后,在她发顶轻轻一吻,道:“好,就这样。”
然而南安郡公到底没有成行,还没等劳军的物资都准备好,前线战况再次生变。
剧变。
西线,燕军调集了大量投石车围攻敖仓,离得老远就开始丢油包,射火箭,不但把守卫敖仓的数千楚军以及敖仓无数粮食一把火烧成焦炭,还波及了周围好大一块地区。此时正是秋冬季节,北地风大,敖仓周边方圆几十里都没能逃过这场大火,百姓烧死烧伤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