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这混账小子在恃宠而骄装可怜,苏迈的心还是狠狠疼了一下,他无可奈何地站起身走过去小心地将林润雨从那张网里解出来。林润雨才脱困,便一把搂住他的脖颈,仗着他不敢用力挣扎,使个巧劲将他掀翻在地,然后合身压了上去。
苏迈真怕他好不容易接上的骨头错位,双手托着林润雨的腰,一动都不敢动。
林润雨笑眯眯凑到苏迈嘴角上舔了一口,然后贴着他几乎立刻就炸红的耳朵轻声道:“哥哥,我饿死了,能不能吃你?”
这都是哪里学来的混账话?
林润雨一直盯着他,苏迈脸上一丁点变化都看得到,眼睁睁看着那冷硬的面具因为自己一句话便裂开一条大缝。
可以如此轻易地在苏迈心里掀起波浪,这让他有种说不出的喜悦,也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快意。他就像一只敏锐狡猾又残忍的小兽,全然忘记了方才对苏迈的怜惜,开始源自本能地挑逗掌中的猎物。
“我知道错在哪里啦。”他低头在苏迈漂亮的眼睛上轻轻亲了亲,声音轻得像根轻柔蓬松的羽毛,“原先没想过这些,既没喜欢过甚么人,也不知道喜欢人是甚么滋味,被喜欢又是甚么滋味。我其实甚么都不懂,忽然被你这样的人喜欢,不知怎么就想让你一直让着我。你对我凶,我就委屈得不行,是不是特别幼稚?”
苏迈低声道:“我……”他的嗓音沙哑,“除了会伤到你的事情,只要……你开口,我……”
轻柔的吻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哥哥,你这样,我会想一直一直欺负你的。”
林润雨抱着他的双臂收紧,怀里的人在轻微地颤抖。他看到苏迈的面颊从方才的暗青冰冷变成嫣红滚烫,看到苏迈的视线缓缓落到自己的嘴唇上,看到他的双目中开始流动一种自己看不太懂却又让人心跳难禁的东西,只觉得有甚么陌生的东西从心底慢慢滋生出来,逐渐席卷四肢百骸。
两人鬓角散开的几星发丝缠绵地绕在一起,交换的鼻息又在上面加了一把锁,轻而易举便结成了一个解不开的结。
他不知道下面还能做甚么,全部的本事就只有这些,部分源于本能,部分学自话本,还有一些是道听途说,因此显得异常青涩,然而这异常青涩的举动对苏迈来说却越发致命。他其实甚么都不用做,只要用现在这种目光望着苏迈,就足够让这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年轻将军缴械投降。
苏迈心里明镜一样,情知这混账小子是试图通过这种手段控制自己,偏偏手都软了,心也乱了,怎么也推不开身上的人,只有暗暗叫苦,道:“汝之,别胡闹。”
这回的吻落到苏迈的嘴唇上,并且用惊人的速度便取得了林润雨想要的回应。探索比前几次更深入,唇舌纠缠不知多久,滚烫的亲吻便沿着苏迈刀雕斧凿一般的下颌线逐渐滑落,渐渐探入衣领。
苏迈一把按住他:“别闹。”他的呼吸急促凌乱,心里却始终绷着一根弦,“你腿上有伤,放开我,放我起来,起来说话。”
林润雨一动不动伏在他怀里,背心不断起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在他耳边低声道,“放你起来,你就不肯听我说话了,我偏要这样说。青州,我必须去,你拦不住。有些话我不能在他们面前说,你却是明白的。哥哥,原本驻守青州对付关外奚族的那些前秦军队,现在可有好些在山东地面上做流盗呢。”
苏迈浑身一震,双眼猛地睁大:“你甚么意思?”
“你说你在延康帝临终前,被他逼着发过誓,绝不为了光复大秦江山主动挑起战争。延康帝这性子委实不像苏安衍的儿子,被逼禅位甚至被逼死都要惦念天下苍生,更过分的是还非要逼你跟他一起做好人。死者为大,我不和他计较,可陈睿迟早要对付你,咱们先在山东弄一条退路总没问题罢。”林润雨小狗一样蹭了蹭苏迈的胸口,然后支起上半身盯着苏迈的眼睛,理直气壮地宣布自己的所有权,“我还没有欺负够你,舍不得我的洞明哥哥就这样被奸人害死。谁敢拦着,都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语气异常凶狠,说出来的却仿佛是世上最甜蜜的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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