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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动作凶猛，险些打翻了水碗，更捏疼了刘遗的手腕，刘遗不由“啊”了一声。惊呼声入耳，徐放这才清醒过来，意识到眼前的人是谁。他登时心生歉意，再看看递过来的水，神色间更多了几分感动，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刘遗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动了动手腕：“放开我。”
徐放依言放手，挣扎着起来喝水。他手腕脚腕都被包得严严的，要弯曲一下着实不大容易，捧着茶盏费了半天力气才喝到嘴，还洒了不少。
刘遗实在看不过去，伸手帮他扶住茶盏，随即便被徐放眼中陡然放出的光芒烧得脸都疼了，赶紧松开手起身往后退了一步，道，“你的赦免文书我已经拿到了，皇上饶了你和手下部曲的死罪，其他人遣散，只把你贬为骑奴。你若是愿意，便签了奴契，从此效忠于我，若不愿意我也不强求，只把你送回大牢去便罢了。”
徐放呆愣了一会，道：“我签。自那日奉你为主开始，我这条命本就是你的了。皇上一向说一不二，竟能把我们一股脑都饶了，必定是你想办法周全得来。我徐放不是畜生，懂得知恩图报，以后便做你的奴隶，你让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让我做甚么就做甚么，刀山火海，绝不含糊。”
“既奉我为主，有些问题我便不得不问。你虽失势，多年根基不会一朝全败，不知还有多少力量可以随你支配？”
徐放坦然道：“我打了半辈子仗，靠着军功一步步升上来，一身本事只在打打杀杀。过命的兄弟不少还当权，但我如今这个样子实在不好去连累他们，倒是那些被遣散的部曲，只要主人需要，我随时可以把他们全召回来。”
才签了奴契，他改口倒是快，刘遗轻轻咳嗽了一声：“那你与大燕其他勇士相比，武力算强还是弱？”
徐放傲然道：“只论武力，大燕能与我斗个平手的都不多。平日里操练至少也要五六个人才禁得住我的力气。”
“你带兵这么多年，若是现在给你一些人，能不能把他们都训练成好手？”
“这个简单。”徐放顺口答道，又忽然生出警觉，问道，“是不是有人要对主人不利？”
这蛮子着实不傻。刘遗斟酌了一下词句，道：“原先大燕除帝后外以大王子为尊，如今皇上将大王子与我分别封王，品级一样，名头更是隐隐然有分庭抗礼的意思。我担心……”
后面的话已经不必说了。早已以未来储君自诩的大王子刘立怎么能容得下有人与自己并立？刘遗无根无基，刘立要对付他简直就是举手之劳。眼下还在先皇后丧期，估计一时不顾上分府建衙的事情，刘遗暂时还能在宫里住着，但他毕竟是成年皇子，又封了王，丧期一过，必然会单独建府，谁知道那时进到他府里的都是甚么人？
想明白这一节，徐放的眉头登时拧得死死的。他竭力压低声音道：“这样的话，主人要做的事情可不仅仅是训练一支卫队。”他大嗓门惯了，这么压低声音显得有些嘶哑。
刘遗挑起眉。
徐放刚要说话，脸色却忽然变了变，他比划了几下，似乎不知道怎么说，最后一急，索性起身一把擒住刘遗的手腕将他带到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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