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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迈的手紧了紧,道:“你先答应我,不准乱发脾气。”
林润雨心中生出些不好的预感,迟疑着点了点头。
苏迈下定决心,一口气道:“刘遗在大燕建了一所乌鹭书院,广招天下饱学之士过去讲学,承诺可以客卿之礼奉之,要来便来,要走便走,绝不会受到任何拘束。他拿来招揽人才的有两样东西,一样是燕国皇帝赐的乌鹭博士的封号,这个咱们大楚文人看不上,我不担心,另一个却实在致命。”他顿了顿,“另外一个,是承诺可以帮助去讲学的人在北燕境内寻找当年南逃时走失的亲人。还活着,可以把亲人带走,要是死了,也允许他们迁坟。”
林润雨神色剧变,已经明白了苏迈的意思。
“你们孤山四友中的李家二郎和三郎都接到了刘遗的信,李三郎已经准备动身出发了。”苏迈涩声道,“他这一招太狠,名师一旦去了北燕,便会有不少人追随而去,很可能就留在那边不回来了。像李家三郎这种情况更可怕,这些可都是世家,影响更加深远。”
林润雨一张脸煞白,苏迈的心剧烈地疼了一下。“汝之,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现在不是咱们有意与他为敌,是他先挑起事端……”
“别说了!”林润雨粗暴地打断他,“他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我就是要与他为敌!陈睿是死人么?不知道关闭边境不允许这些人出入?”
“这些名师大儒在江南的地位何其尊崇,如果他们是去投敌,自然可以拦下,可现在却是去寻亲。想想李三郎,你拦得住么?”
“我去杀了他!”
这个他自然不是李三郎,林润雨满身怒火指向的是谁不言自明。
“你冷静点!”苏迈用力箍住林润雨的腰,一把捂住他的嘴,“这么大嗓门,你就不怕有人听见!”
林润雨被忽然控制住行动,一时怒火攻心,在他怀里拳打脚踢,像被网住的鱼一样拼命扑腾。苏迈逼不得已,在林润雨肩上的麻筋重重一捏,林润雨半个身体登时没了力气,苏迈将他圈在怀里柔声道:“乖,听我说完。”他绵绵密密地亲吻着林润雨的额头和眼睛,修长的手指留恋地在林润雨的脸上轻轻抚摸,“刘遗现在贵为皇子,身边护卫众多,就算你潜入洛阳也很难得手,我怎么舍得你冒冒失失去犯险,咱们得想别的法子。”
他的语气和动作都太温柔,林润雨渐渐停止了挣扎,明亮的眼睛盯着他,似乎在问:“甚么法子?”
“你。”苏迈凝视着林润雨,“只有你出面了。”他解释道,“林师的名声在外,凝聚力惊人,若你这个林师的独子能出任大楚官学掌教,林师的弟子就绝不会离你而去,天下文人士子至少有一半会景从而来。目前北燕文人的地位尚低,一时半会不会有太大改善,咱们抓紧时间再拓展任官途径,在官学中选拔人才,让寒门子弟得以进入仕途,此消彼长,更不会有人滞留北燕不归。至于李三郎这样的人过去,便只有拉拢世家,让他们明确态度,靠他们家族的力量约束李三郎等人早日回来,这件事,皇上就能办得到。”
林润雨唔唔地摆头,要说话,苏迈终于放开他的嘴。林润雨道:“我不干!凭甚么要给他大楚卖命?陈睿惦记好久想把公主嫁给我,我原先还想不通他看上我甚么,现在才明白是想利用我父亲的名头,我不答应!哥哥,咱们逃罢,找个地方落草为寇,你做山大王,我给你做佐贰,这些腌臜事都不管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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