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润雨被他忽然放开，一时没有站稳，在原地晃了晃，感觉胸口难耐的胀痛麻痒正在一跳一跳地传入四肢百骸，像带着甚么神奇的迷药，所到之处要么酥软得仿佛没了骨头，要么硬得仿佛无坚不摧。
原来还可以这样。
话本上不会讲得这样细腻，图册上也不会画得这样详尽，只有亲身感受过才知道内中让人沉醉的奥秘。
甚至会因此留恋方才的疼痛和被束缚的窒息感。
他轻轻喊了一声：“哥哥。”然后便有些无助也有些茫然地睁着一双仿佛不谙世事的眼睛望着苏迈，“为甚么不继续？”
再继续，苏迈就只有立刻抽刀子捅死自己了。他的汝之是这样的信任他，他却做出了那样不可原谅的事情。
苏迈默不作声地弯腰从小腿上抽出一柄匕首，恶狠狠在自己手心上划了一刀，鲜血登时涌出。
林润雨大惊失色，所有绮念刹那间飞得精光，扑上来握住他持刀的手：“你干甚么！”
“提醒自己，不能再伤害你。”苏迈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他轻轻推开林润雨，抹掉刀子上的血收回刀鞘，才甩了甩手上滴滴答答的血珠，道，“下不为例。”
林润雨气地直哆嗦，胡乱撕下一条内衣下摆往苏迈手上缠过去：“我说我不喜欢了么？我说不让你这样做了么？你总是自作主张对我好，问过我的想法么？”
苏迈低声道：“不顾及你的伤势未愈欲行不轨，还弄疼你，就是不对。”
“那你弄伤自己就很对么？还不轨……我乐意不轨你管得着么！”林润雨恶狠狠把布条尾端打了个结，一把丢开苏迈的手，“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夯货！白痴！混蛋！”
苏迈居然没有反驳，只是摸摸手上的布条，便将话题生硬地转回方才没说完的事情上去。
“我需要你配合我做几件事。”苏迈道，“事关生死。”
林润雨瞠目结舌地听完全部，只有一个念头：刚才骂得轻了。
他早该想到这人平时那些温柔克制都是假象，六岁就敢当着好几个对手的面果断出手把十几岁的孩子打得鼻血横流，十三岁敢拎刀子上战场杀人，二十出头的青年手握帅印说一不二，手下的骄兵悍将对他惟命是从，和凶蛮的北燕人作战能让对方绕着他走。这人看着冷静镇定理性到无懈可击，其实骨子里比谁都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简直是……简直是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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