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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遗叹息着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傅瑕的发丝是淡金色,非常柔软,发梢微微蜷曲,摸上去像一只毛茸茸的小猫,身上还有孩子一样的甜香,娇柔得让人心疼。
难怪傅瑕说没地方哭去,这些事情他能说给谁听?谁能理解那种明明受宠却痛不欲生的苦?他的姐姐或许理解,但不能让姐姐太担心;其他嬖幸娈宠或许懂,以傅瑕的身份,怎么可能对那些人诉说?
刘遗有过同样的遭遇,他硬生生忍下来了,因为当时他对给自己造成这种痛苦的人没有抱任何期待,傅瑕却不同。
傅瑕和汝之同岁,却比汝之还像个孩子,有时候似乎甚么都懂,又总是脱不去那份天真。
天真到竟然相信大王子对他有真情。
相比之下,姐姐傅瑜要成熟得多,也更理性。
刘遗无意识地轻轻拍打傅瑕的后背,想起了初见傅瑜时的情景。
那时他还在徐府,傅瑕时常过府来和他探讨音律,却有一日来者摘下帏帽,竟露出线条优美的胸脯和纤细婀娜的腰肢,刘遗先是大吃一惊,随即恍然。
怪不得傅瑕每次来都要用那么厚那么长的白纱从头遮到脚,又一定要让府中其他人都离开,原来是为了傅瑜现身做准备。西域胡人长相太过特殊,在不熟悉的人眼中,他们之间或多或少有些类似,尤其傅家姐弟是一母同胞,年龄相近,身形相仿,模样更是难以分辨。带着白纱被阉奴阿落挡着,真是怎么看都毫无破绽,偏偏还胆大包天地招摇过市,谁能想到白纱里头的人竟然悄悄换成了皇帝的妃子?
刘遗惊疑不定,不明白傅瑜身为宫妃,冒着偌大风险偷偷出宫目的何在?
傅瑜却极镇定,有些玩味地看着他的表情,过了片刻,扑哧一声笑道:“刘郎果然冰雪聪明,只看我一眼,大概甚么都猜到了。”
刘遗避到下手,躬身行礼道:“小人见过娘娘,不知娘娘屈尊降玉趾来此,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