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放给他解散头发,小心地梳理顺滑披在背后,便又转到前面,蹲下去帮刘遗解腰带。
这本是每天做惯的事情,谁知刘遗等了好一会,也没感觉到腰带有甚么动静,下意识睁开双眼,却见徐放正在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
“怎么?”刘遗微微一笑,“还在担心我么?没事,他便是要出手对付我,也得等除服之后。孝期中,做甚么都不方便。”
“这回不是大王子,那是谁要害主人?”
刘遗叹口气:“虽然不是大王子直接出手,但此事一定和他脱不开干系。估计是有人揣度出他的心意,便想用这桩事来试探一下,却又因无人主导,内部不合,才被我抓住了破绽。”
“试探?试探甚么?”
“试探皇帝对我能回护到甚么程度,也可以试探阳平在我与大王子之间会偏帮哪一个,试探乌鹭书院的学子对我的态度,更要试探天下人对汉人的态度。若是此事被传开,让人家知道我派人偷盗前秦的礼器,你猜猜有多少人会认为我是想在燕地弄出个汉人王朝来?”
“那这次没有得逞,大王子下一步会怎么做?”
刘遗失笑道:“我怎么知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他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折腾乏了,想睡一会,你再不帮我,我就自己解腰带了。”
徐放不再说话,低头专心替刘遗解下腰带,又小心地把刘遗抱到榻上。等刘遗躺好,他却还不离开,依旧专注地盯着刘遗,倒有那么几分看一眼少一眼的味道。
刘遗终于发现不对,问道:“你怎么了?”
徐放俯下身,眷恋地在刘遗额头上轻轻吻了吻,低声道:“主人要大婚了。”
刘遗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和阳平说的话被徐放听了去,这蛮子竟因此担上了心事。他的心忽然感觉有些酸软,忍不住伸手抱住徐放的脖颈,斥了一声:“傻子。”说着手上用力,将徐放的头拉低,声音也压得更低,“将军身上很暖,陪我一起睡罢。”
他的口唇近在咫尺,语气又如此温柔,徐放只觉得脑子发晕,忍不住放松身体压了上去。刘遗顺从地任他解开衣服,还主动将徐放滚烫的手放到自己腰上,随即轻轻呼出一口气,又闭上了眼睛。
谁知徐放却没有继续,只是紧紧地搂着他,过了良久,一直到刘遗忍不住重新睁开眼睛,才闷声问道:“主人这是在可怜我么?”
刘遗轻轻抚摸他刚硬的头发,轻声道:“我明白你的心思,可我不能答应你。有些事情不是我能决定的。如今唯一能承诺的便是不会主动赶走你,也不会让任何人赶走你。”他凑上去在徐放颈窝处慢慢蹭了蹭,“别多想了,你知道我现在想要甚么,听话。”
徐放剧烈地喘息了几下,终于再也按捺不住,低头吻住怀中人冰凉的口唇。
这间屋子纯靠地龙取暖,但此时帷帐低垂,榻上的温度竟仿佛比地龙本身还要高,刘遗的后颈和后背都沁出细小的汗滴,徐放紧紧抱住他变得滚烫的身体,口唇重重印在刘遗的背心处,道:“我可以为你死。我宁愿为你死。”
刘遗伏在厚软的被褥间急促地呼吸,半晌,才轻声道:“我不会让你死。你答应过我,以我为主。我要你活,你就活,要你死,你才能死。就算你再不情愿,再委屈,我让你活着,你就必须活着。”
徐放困兽一样低低吼了一声,手臂收紧,仿佛要将刘遗的腰夹断。
刘遗慢慢阖上眼,放松身体躺在他的臂弯里,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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