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居然还笑得出来,林润雨本有些生气,可看苏迈这样憔悴,又不忍心现在说他甚么,只好反握住苏迈的手,问:“伤口疼不疼?”
“还好。”
“逞能。”林润雨哼了一声,“你去哪儿了?和谁打成这样?”
苏迈把林润雨望自己这边轻轻拉了一把,道:“我说了,你不准生气发脾气。”
林润雨登时疑云大起:“怎么和我有关系?”
“嗯,我把津城打下来了。”
“哪儿?”林润雨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津城?你打那里做甚么!不是通衢要隘,没有甚么战略意义,城池又小,就是占了也不能派上多大用场……”
“贞定公的坟茔在津城,你林家宗祠也在津城。”
林润雨张大了嘴,一时说不出话。
“是我把你带上了这条九死一生的路。要不是为了我,你何至于丢官弃爵舍弃大好前程和安逸清华的生活,和我一起刀头舔血。我也不知道为你做些甚么才能偿这份深情厚意。”苏迈小心翼翼看着林润雨的表情,“想来想去,至少先把津城打下来。咱们很快就要竖起大旗起事,到时候真实身份被燕人知道,贞定公的坟茔说不定会被他们抢先损毁,那时后悔就晚了。而且……”他迟疑了一下,“而且,我见伯母那么宝贝贞定公仅剩的几样遗物,如果给她知道津城以后是咱们的了,应该会很欢喜。”
林润雨脑门囟一阵阵血望上冲。“所以,你是为了讨好我母亲,在时机尚不成熟时强攻津城,这才受这些伤?”
他直指要害,苏迈也没办法否认。
林润雨望天翻了个大白眼,很想把这个冲动愚蠢的混账扔出去吹吹风。“津城离这边好几十里,中间隔着一个郓城县,要占住那边,郓城县也得打……”见苏迈老老实实点头,他眼睛都瞪圆了,“你还真连郓城一起打了。这么兴师动众的,万一燕人官府有所警觉怎么办?你……”他气得竟结巴了一下,“你干嘛这么着急?咱俩的事情可以慢慢来,水磨工夫,总能说动母亲……”
“我不想再等了。”苏迈紧了紧手指,将林润雨攥得有些疼,“。北燕以武立国,羌人悍勇难敌,而燕帝刘承轩兵法韬略之强更是当世难寻敌手,我想光复汉家河山,其实连三分胜算都没有。一旦战事起来,你我都要各领一军,那时想见面都难,说不定……说不定就再也见不到了。只有现在,我才有机会和你安安静静地厮守在一起。我……”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这里已经低得有些沙哑,“我想尽快求得伯母点头。我想……想早一天,和你结发成礼,同枕交欢。”
这番话说得林润雨连手指尖都有些发软,忍不住凑过去在苏迈有些干裂的唇上亲了一下:“傻哥哥。”
温热的嘴唇触碰在一起的感觉缠绵温馨。不过分离月余,这一瞬间却让两个人都生出久别重逢的感觉,苏迈用手臂环住林润雨的腰,没有让他立刻离开。
津液在唇齿间交换,舌头缠绕勾连,仿佛在点数对方的牙齿一样,细细探索,密密贴合。绵绵相思像水一样将两个人都裹在里头,苏迈的亲吻不由自主往下滑,温热的呼吸伴随着尖利的牙齿,轻轻咬在了林润雨的喉结上。林润雨难耐地低低呻吟一声,紧紧抱住了苏迈。
双方的心跳声震耳欲聋,苏迈松开牙齿,安抚似的在齿痕上吻了一会,这才将林润雨的头搂在自己胸前,无限眷恋地叫着他的名字:“汝之,汝之。”
仿佛只是这样,便可地久天长。
林润雨重重喘息了几下,一颗心焦躁不安,便胡乱望苏迈身上挤着,恨不得一丝儿缝隙也没有,两个人并成一个,才能解了这说不清道不明的躁动。
“哥哥,再亲我一次。这样不够,你再亲我一次……”
见他如此情热,苏迈也有些把持不住,只是这会子天光大亮,万一闹出点动静给人听见可大大的糟糕,只好按住拱来拱去的林润雨低声道:“现在不是时候。”热气喷到林润雨的耳朵上,痒得他浑身发颤,“这几日养伤,你就住到我屋子里随时照顾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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