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哀想不明白,明明距离铃木特快列车事件不过两个月的时间,鹤田到底是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个鬼样子的。
现在的他就像狂风中的一根稻草,已经处在支离破碎的边缘了。
光听菲利的简单描述她就能想象到,鹤田把自己的生活过得多么糟糕,伴随着严重不规律的作息,很可能他的精神层面也出现了问题。
不过唯一幸运的大概就是,据她所知,鹤田并没有滥用药物的习惯,有的时候他甚至连麻醉药都拒绝使用。
贝尔摩德成功的刺激到了鹤田敏感又脆弱的神经,把在悬崖上的他狠狠的往下推了一把。
冰冷坚硬的外壳下是一颗支离破碎的心,或许他还能继续坚持下去,或许他明天就会分崩离析。
送走了灰原哀,鹤田将自己彻底放松在柔软的床铺里,他盯着天花板发呆,放任思绪四处飘散。
她没能从他这里得到想要的答案,不过以那孩子的聪慧程度,一切的隐瞒都不过是拖延时间而已。
药物还在发挥着它的效果。鹤田抬了抬手臂,依旧是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这就是他不喜欢吃药的原因之一,他讨厌不能控制自己身体的感觉。
鹤田歪了歪头,这个方向他刚好能透过窗户看到外面深沉的天空,海浪声和汽笛声交织在一起,他突然想要出去走走。
一路上避开所有的游客,鹤田悄悄溜上了甲板。这个时候大部分人都在船舱内观看演出,甲板上空空荡荡的,他正好与夜色融为一体。
生于黑暗,融于黑暗,行走于黑暗,这就是他的半生。
夜晚的海风不再温柔,像不怎么锋利的刀子,刺痛但又不致命,脚下如墨般的海水波涛汹涌,泛着令人恶心的颜色。
空气中带着些许腥咸的气味,像那些终年挥之不去的铁锈的味道,成为他午夜梦回的常客之一。
“好痛……”
陌生的声音让鹤田一下子绷紧了神经,他一开始以为是自己反应的迟钝,可警惕的向四周望去,甲板上依旧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
“晚上好,阿夜。”伊吹趴在栏杆上,单手拄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不用那么紧张啦!这里只有咱们两个而已。”
“那……刚才是谁?”鹤田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这个嘛……”伊吹漫不经心的开口,“是我没管好新人,不小心让他溜出来了一下。不过归根结底来源还不是你自己?我可已经很久都没休息过了。”
鹤田识相的闭上嘴巴。
“可是,你跟菲利,告密。”沉默了片刻,鹤田有点抱怨意味的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