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厚的大男孩托格撒显然没有发现路曜的小动作,但也遵命跟着对方到了墙角。“这就是问题所在。最近在这个镇子的‘外乡人’只有我们和两支商队,前几天安置长老们时候,屈达尔带人护送,去七里外那个要塞,当时负责接待的是个自称市议会议员的家伙,那人当时说保护这个镇子的先生不在,他受命全权接待宗主国的使团。紧接着就发生了长老的随从与打手们的冲突,双方都撂了狠话,等各自上级来处理。但是你看,那个家伙此时就在对面巷子口,带了兜帽,缠了布条。
“如果真的有所谓的先生,那么明面上有合法身份能与我们的人接触的这个所谓议员,自然是会侍奉他的,而这人却以打手的身份隐藏在这个嚣张家伙的部下里,答案显而易见了。他猜到我们会来试探他,就利用这个场面来震慑我们。只能说能实际控制这个镇子,此人还算有点脑子。”路曜总结道。有些恍然的托格撒顺着司令的话视线看向对面,果然看到了一个明显不习惯遮掩的兜帽、却在警惕打量周围人的鬼祟家伙。
“而且,”路曜示意这卫兵看那仍然嚣张地颁布所谓命令的黑帮头目,“这家伙竟然穿着全身的推罗紫,看来这市镇收益不错啊...”他近乎无声地咕哝着。
出生在塞格德、只随司令去过一趟东方高加索的托格撒并没有理解这个词语所代表的含义,他们交流所用的日耳曼语里这个词更是接近于单词的拼凑。“司...您提到的事物是什么?”他险些脱口而出司令这个单词,但想到这是陌生充满敌人的地方,又明智而及时地改了口。
“那是非常非常名贵的物品。推罗在南方,属于罗马,那里出产一种特殊的螺类,用它的内脏可以炼制出一种美丽的颜色,就是你看到的这件袍子的这种接近红色的紫色。在罗马,即使是尊贵的元老和执政官,也只能在袍子上用一条推罗紫,这样全紫色的袍子一般只有皇帝有。即便是‘傲慢的狄奥多西’(1),也只敢穿一条带紫色白袍,他算什么东西?”
不经意间,路曜的嘴角和神色都露出对这黑帮头目的鄙夷。也许是他们早就被盯上了,路曜的神色刚一转变,那头目就指着他们这边,吩咐手下打手直扑而来。
糟了...路曜自知潜藏失败,引来了不必要的麻烦,懊恼之余准备吩咐托格撒准备战斗,却发现这部下早就把手按在了腰间的佩剑上,蓄势待发。
眼神交换后,千钧一发之际,附近人群中几个外乡人和一些顶着本地人面孔、无甚特色的男人突然暴起,拦住了那些冲过来的打手,人群中发出惊叫,人们四散奔逃,打手们和袭击者交手后打成一团,场面一片混乱。
看着身着全身紫袍的黑帮头目迅速混入人群中消失,路曜拍了一下斜前方警惕保护自己的自家卫兵的肩膀,“撤,看来是黑吃黑。没必要掺和了。”
这样控制一座城镇的黑帮必然树敌无数,事实上这种黑帮会面临频繁的互相攻伐和轮换,一年内一座市镇几经易手非常常见,而对于摩尔多瓦附庸的宗主国匈人来说,鞭长莫及的他们很乐于见到达契亚黑帮互相攻伐消磨力量,于路曜个人而言,这些无恶不作、欺压居民的沾满鲜血的家伙多死几个也没什么关系。想到这里,正在小巷中穿梭躲避拥挤推搡人群的路曜忽有所感,扭头跟自己的卫兵低声吩咐。
“可以找机会,趁混战干掉几个打手。做干净点,挑有悬赏的。”
平时是有些憨厚的大男孩的托格撒也是一名军人,长期驻扎屯田让他的血性有些被压制,此时有杀戮有罪者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默默点头,拔出佩剑,眼睛发红,冲向了一个有点眼熟的黑帮打手。
作为邻近附庸的宗主国直辖领地,东喀尔巴阡有许多周边罪大恶极的打手和匪徒的通缉令与悬赏通告,其中许多都是已被证实犯有抢劫屠村、贩卖人口的恶行的卑鄙家伙。
过了一会儿,打斗嘈杂惊叫仍未平息的市镇外,沾了些飞溅的血迹的红甲卫兵托格撒和路曜顺利脱身。年轻的司令看着对面的部下,两人相视而笑,爽朗的笑声响彻在镇子外的树林间。
这是路曜被那奇怪的血之石附身后,头一次真正地快乐大笑,此刻什么都不用想,让他恍惚间以为回到了与阿提拉一起的那些少年时代。也因为要悄然克制明显嗜血的血之石的力量,路曜没有亲自动手。两人没有再雇马车,像个列兵那样步行着返回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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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卢,一处密林深处背靠陡峭山脊的隐蔽营地里,提前来到了这里的阿提拉仔细整理自己的铠甲和冬衣,用毛刷一点点刷去刚才沾到的落叶碎屑。
几个小时后,他将在这处营地会见南方来的正式使团。
注1:即此时的东罗马帝国皇帝狄奥多西二世。因此刻这位皇帝即位不久,年轻有为,许多举措得罪了一些人,因此他被敌视他的人称为“傲慢的狄奥多西”,以此与他的祖父,那位著名的狄奥多西大帝区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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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再看这段情节的话,还是有值得完善的地方。感谢在2021-05-20 08:56:51~2021-05-27 09:13: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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