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呦。”刘强扯扯嘴角,“警察还管人打不打麻将嗦。”
宋朝阳沉默一瞬,陈述道:“请回答问题。”
刘强抬眼瞟了他一下,拉长音道:“打肯定是打了几把,但没打钱哈,就是娱乐性质地搓了几盘。”
宋朝阳:“周六打还是周日打?打到几点?在哪个麻将馆?”
“……我咋个感觉你在查我喃?”刘强拔高声音,道,“不是问刘泗蛮?你们警察管天管地还管我啥时候打麻将啊?”
像刘强这样说话不着调的人,宋朝阳见得多了,他丝毫不受影响,只重复道:“这些都是些程序上的问题,你如实回答就行。”
刘强看了他好几眼,才叽叽咕咕地敷衍道:“那两天都去了一下,也就打了几个小时吧。就在小区后头那个春花麻将馆打的。人家那店可是正规的,合法的哈。”
得到这个回答,宋朝阳并不满意,他让刘强把时间再说详细一点,得到一个准确回答后,他才提下一个问题。
……
“我们去麻将馆看看。”
两人刚走到一楼,宋朝阳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行。”赵炜炜点了点头,顺口问道,“和刘强以及他家邻居的谈话,你有什么感觉?”
他们两人从刘强口中得知,15日及16日晚上九点到凌晨四点,他都在麻将馆打麻将。而刘泗周日回来时,他正躺在屋里睡大觉。他被刘泗敲门声闹醒,给他开门时说话声音大了点,还把邻居闹了出来。
这一点,他们已经在邻居口中证实了。不过邻居却不认为他只是说话声音大了点,她认为刘强就是在打骂孩子。
邻居还说,这种事还不止发生一两回。
迅速在脑海里整理一遍已知信息,宋朝阳回道:“刘泗完全有回家却不被任何人发现的能力。”
赵炜炜:“你是说他伪装成姜璃回到小区后回家了?”
“嗯。”宋朝阳点点头,“如果回小区的那个姜璃真是刘泗伪装的……那么从今天获得的信息看,他完全有条件。”
“的确。”
两人正欲深入地聊几句就见不远处有路人,瞬间就收了口,准备到局里再谈。
麻将在晋北市属于大众娱乐。曾有人笑言,晋北的小孩儿还没学会跑就已经学会打麻将了。当宋朝阳两人抵达春花麻将馆时,里面就已经坐了不少人。
分明是寒冬腊月的天气,但不大的麻将馆里却热气腾腾的。
两人首先看向柜台,没瞧见人。
于是他们扫过隐藏在香烟与茶水烟雾后的脸,精准地找到一拿着茶水壶坐在麻将桌旁的中年女性,并迈步靠近。
如果他们没猜错,这个中年女性多半就是麻将馆的老板了。
两人请那位女性到柜台说了几句话,得知她果然为这间麻将馆老板。
再向她问起刘强的事,对方笑呵呵的:“老刘是咱家麻将馆熟客了!没事就会来坐坐呢。”
“一般都是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呢?上周周末他来过吗?”
“他啊,基本上是晚上那会儿来,打到后半夜才回去。至于上周周末……”老板思忖片刻,笃定道,“他应该还是往常那个时候走的。他来的时间规律得很,要是和平常不一样,我肯定记得到。”
宋朝阳点点头:“麻烦了哈,老板。”
“不麻烦不麻烦。”老板笑得很和气,“应该的。”
啪,一支黑色钢笔被随意放置在桌面上。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将钢笔笔尖走过的纸面拿起,悬在空中停留一会儿才又放下。
“叮铃铃……”
谢奇致才放下列好的名单就听兜里手机铃声响起。这时候打进来的,多半都有要事。他连忙掏出手机,瞟了眼来电人便立马接起电话。
还没等对方说话,他便率先道:“我正要给你打,你就打来了。”
对面笑了两声,道:“怎么?谢大队长有事吩咐小的?”
“段老师,别贫。”谢奇致扯扯嘴角,问道,“你先说你打电话来是为什么事。”
对面“哦”了一声,似乎是才想起打电话的目的。过了一瞬,谢奇致手机话筒里传来一大段话,中心思想就是对方根据他让刘立给他发过去的消息拟定了一个问题列表,特意打电话过来让他看看。
谢奇致耐心地听他解释他提出的所有问题背后目的,并拾笔在名单下方记录着段承望话中的关键词。
一席话毕,对方问:“……我说完了,谢队有什么修改意见,快快提出,小的好抓紧时间完善。”
谢奇致忽略他乱七八糟的敬语,直接道:“您是专家您说了算。”
段承望沉默一瞬,笑问:“哦?这会儿这么捧我?是不是又有什么事要我做?”
“算什么捧,实话实说而已。”说完这句话,谢奇致不再卖关子,直言道,“我们圈了几个需要重点关注的学生,劳烦段老师给学生们做咨询时和这几个人多谈谈。”
“行。你先告诉我,有哪几个重点,这个重点你们又是怎么圈出来的?”
“你有名单是吧?拿出来画一下。”
段承望应了一声,一阵悉悉索索声音之后,他道:“行了,你念名字。”
“有两个学生是在姜璃离开别墅后离开的,名字叫陈时、居高义。还有五个留住别墅,16日白天才离开,名叫刘泗、韦子石、万飞、宋正平、贾金河。”
“这几人名字也不新鲜啊!你那同事都跟我说过那些学生离开别墅的顺序。”
谢奇致轻咳一声,继续道:“顺序是一点,还有另外一点,我们刚刚发现的。你把刘泗再标一下。”
“嗯,标完了。怎么着,这学生有什么可疑的?”
“他和姜璃住在同一个小区。”
段承望已经通过刘立得知案件大致情况,虽然一些细节并不清楚,但也知道姜璃消失在清池小区,以及谢奇致等人怀疑返回小区的那人并非真正姜璃的猜测。是以当他刚听到谢奇致说的话,他便明白了对方为什么把刘泗当重点中的重点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