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辞别迦叶寺的日子。一大早,住持便领着云疏、云嗔几个弟子到山门前为云寂他们送行。
一茗大师:“云寂,路上照顾好姜施主,到了都城记得来信。”
“弟子记住了!师父,吃的药我都交代二师兄了,您一定要保重身体。”云寂握着师父的手,眼中含着点点水光,还有对老人身体的担忧。
一茗面色动容地拍了拍他的手,让他不用担心自己。
未若走上前,感激地说:“大师,这些时日,打扰了。此去一别,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多谢大师对我的照顾!”她说的是那枚竹叶令。
一茗心中了然,目光和蔼地冲她笑道:“离合聚散,皆是缘法,施主保重。”
何守今套好马车,走过来:“国师,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
云寂点点头:“好。”视线转向师父和云疏、云嗔两位师兄,再拜辞别:“师父、师兄,我们走了……”
“去吧……”
车轮缓缓转动,何守今驾着马车一路往山下而去,未若和云寂从车窗探出头冲山门的方向挥手,马车渐渐消失在山路的拐角。
云寂见姜未若有些蔫蔫的样子,关切地问她怎么了。
姜未若怀着心事,一时也说不上来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
也许这一次一别,就再也不会相见了。
想起二丫,想起慧真师太,心中升起离愁别绪。
“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二丫和慧真师太,我想去跟她们道个别。”姜未若看着云寂,有些踌躇地说。
云寂当即表示同意并让何守今调转车头。
车子刚到稻香村,在村口玩耍的二丫便眼尖地冲了过来,姜未若看见小丫头的身影,也飞快地下车,张开手臂,一把抱住冲过来的小丫头。
小姑娘脑袋埋在未若的怀里,声音闷闷的:“姜姐姐,你真的要走了吗?”
身体微微后仰,与小姑娘拉开一点距离,看向二丫,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姜未若轻叹:“二丫,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啊……”
“可我舍不得你走。”二丫嘟着小嘴,眼眶慢慢变红。
姜未若看着小姑娘天真的小脸,鼻头酸涩,眼角也不禁红了,她吸了吸鼻子,从腰间拿出一个小荷包递给她,笑着说:“这个,送给你。”
“送给我?”二丫又是意外又是惊喜,姜未若含笑点头,“我也不懂女工,做得不好,你不要嫌弃啊。”
二丫将荷包翻来翻去地看了一遍,细白的绢布上画着一个肉乎乎,脸蛋儿像包子一样的小女孩,大大的眼睛晶亮晶亮的,樱桃小嘴。
“哇,好可爱的小人儿啊!这是谁呀?”她惊呼道,爱不释手地拿在手里,欢喜地问。
姜未若笑:“这是你呀,Q版的小二丫,哈哈~”
“克、油版?”小姑娘瞪着圆圆的大眼睛,重复了一遍姜未若的话,感觉自己的舌头都快打结了!太难了……
姜未若被她的模样逗笑,畅快大笑起来,那些萦绕在心头的离愁也被笑声冲散了大半。
二丫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不过看到姜姐姐笑得这么开心,她也跟着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眼睛完成两个月牙,一大一小,笑得像两个小傻子。
笑了好一会儿,二丫突然停了下来,欲言又止地看向姜未若。
姜未若捏捏她的脸,柔声问:“想说什么?”
“姜姐姐,你能原谅我娘吗?”二丫仰着小脸,小心又期待地问。
姜未若愣。
二丫:“这些天,她一直很内疚很自责,她知道自己做错了,想去跟你道歉,可你不愿意见她们,我想请你……”原谅她。这几个字卡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我原谅她了!”
明艳的笑容绽放在眼前,眼神里不见一丝勉强,二丫猛然抬头,不敢相信,姜姐姐刚刚说什么?
她说她原谅娘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