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两人梳妆好一起去上朝,在宫门处遇到了若木和崔慎,他们俩个也是长发了,结了发髻别了发扣。南木真是不懂,在唐代的人群都不一样了,怎么这些东西还是回到了原路。
尉迟关切的拍拍崔慎的肩,“贤弟你醒了?”崔慎点点头。什么叫你醒了,之前他是不醒的么?“身体可有不适,早上你从哪里出门的?”
原来崔慎跟随他们回了唐朝却并没有醒,然后一直安置在别院里睡着。昨晚大家回去时都太晚了,便没去崔慎的那间房看他,那他醒来便是与四人聚齐有关了。
“崔府。尉迟,怎么我一早醒来又回了崔府了,家中侍女叫我上朝,把门都快捶烂了。”
大伙一愣,人醒了便罢了,头发长出来也认了,崔慎怎么还能从别院自动回了崔府!!!
“我们都回唐朝了,且时间是上次我们打完交趾之后的第一次大朝,你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崔慎点点头,但脸上明显有心事。
上了朝,汇报了交趾一战的结果,一众赏赐也就下来了,仍与上次一样:李维亭职名不变,升为从一品;南林升为太常卿,若木升为宗正,两人都是正经八百的九卿之一;尉迟升二品镇军大将军,原虚衔之上再加赐柱国勋位;崔慎升从二品光禄大夫虚职,从二品尚书省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户部尚书实职,左仆射是宰相之职,他跟他爹一门二相,风头暴棚。且,现在的他刚满三十,从职级上讲比他爹高半级,只比长孙无忌少了门下省侍中之职及世袭恩宠了。
大家一一谢恩,内心却都很复杂。交趾一战于现代时间已过去了三年多,对于现在而言却只有半个多月。
许久不曾正面面对这些人,南木也有些忘记怎么更像古代人一样说话行事,对于上朝更是没进入状态,低着头晃神。“南木。”武后在上面叫她,她似乎没听见,还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武后再次叫道:“南木?”
若木碰了她一下,她回过神来,“啊,微臣在。”
“卿似有些疲累,想是南岭一行甚为辛苦。”
她连忙虚伪的应付着:“不辛苦不辛苦,多谢二圣关心。”
武后一脸基友的表情,“南木女中豪杰,一怒重兵灭了交趾,如今都成朝野美谈了。今晨陛下与本宫闲话,说是若能成全一段佳话,定会是大唐最大的喜事。”什么情况?上次赐婚可是大家都成了宰相的时候。“今日当着众位大臣,本宫替陛下问问尉迟将军与南木,可愿喜上加喜?”
尉迟出列拱手道:“微臣愚钝,请二圣明示。”
李治出声道:“尉迟将军文武全才,南木更是女中英豪,不知皇后与我这月老可当得?”
“谢二圣恩典。”他当即客套的谢了恩,南木稍稍一犹豫便被若木按到地上,一同跪了谢恩。
李治在上面大笑,“兄妹同朝为官已是古今未有,如今再嫁将军更算是史无前例,这样的喜事定要按最热闹来办。既然你二人都同意,宫中也出一份大礼,算是感谢你等尽心尽力为国办事。”
他们再次谢过,便去吏部进行年终考评。
崔慎跟个衣服架子一样晃啊晃的到了吏部,跟个蔫菜叶一样坐在桌子前。
这地盘目前还是魏元忠的,他此时只是户部尚书。两部的官员在指导下进行着现代化的考核,现场仍如以前一般混乱、忙乱,只有崔慎一个人全不在状态。
有小吏在议论:“听闻崔尚书心仪南木大人已久,看他这样子,这回怕是受到重击了。”
又有小吏小声发表言论:“崔氏乃500年的大族,国公肯定不会让他娶南木大人的。还没有哪家的贵妇抛头露面的。”
尉迟咳了两声,他们连忙低头去干活,他冲南木使了个眼色,她便拉崔慎去院里。
“贤弟,你昏迷后事情迅速发酵变质,许多事情完全超出了控制,比如景阳的到来,比如时间本来设定在656年没有并州之前,没想却自动变到了657年底了。”
他找了处比较干净的台阶坐了,又拍拍台阶让她也坐了。“南木,其实回到唐代没什么,回到哪年也没什么。我跟你说过,无论是现代还是唐代,我都愿意追随尉迟。只是,有些东西我无法面对罢了。”
南木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祖苇是四将之一,来到唐朝也是宿命。你打算怎么办。”
“我知道,刚才回官署的路上若木兄与我说了。我和她不可能了,你呢?”
“我?”南木想说,她还没来及收拾她, “贤弟,我跟她之间的仇恨是解不了了,可是我不会让你为难的。逝去的已经活不过来,我父亲也好、叔父也好,的确都因她而死。可是我把她拆骨吃肉,他们也活不过来了。”
“什么?你说两位父亲因她死了?”崔慎如被雷轰过一般,眼珠外凸。
若木只跟他说大家都来了,没跟他说这件事情,南木将他昏迷后发生的事情一一说给他听。他一掌拍上台阶,那镶板的石基台阶立即有了细小的裂纹。
她连忙抓住他那只手,由于用力过猛,手不停的在颤抖,手掌以可以见的速度肿起来。南木连忙将他的手掌按到地上,隆冬的地面可以迅速的降温,让他的手不用肿得太厉害。
“贤弟,你这是干什么,手会废掉的。”
他眼睛开始变红,“废了好。提醒我曾娶过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我让她收手,她一面假意应承我一面暗地还是要与你一较高下。也怪我,如果一早就把事情给你们说了,两位父亲就不会死了。南木,你们为什么还让她到唐朝来。”
南木不想还有这样的背景,“她说只要能回到你身边,可以什么都不要。而你与她之事的事情我们不能代你决定,是合是分由你们自己决定。”
崔慎悲切道:“她不会变的。我也曾以为她就是我们在潘阳湖老家认识的那个样子,虽是一介武夫但也是真性情,可是你们不知道她在北京那些年变成了什么样子?我们表面上看到的她都是伪装!我们结婚、她到上海都只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如若她对我有真情并与往事一刀两断,我便也不再追究,可是最终她还是选择她要的,助纣为虐,害死最亲的人,连来唐朝这样的事情都可以利用,她没救了。对不起南木,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他的眼泪滴到了石阶上,一滴一滴最后连成一片。
这是南木第一次见崔慎哭,心里异常的难受。这场事故里,最难过的是他,自己的妻子让南木失去亲人,让一切变成这个样子他却没有及时告诉大家进行阻止,愧疚已无法形容他的内心。
看着这样的崔慎,南木忽然决定让祖苇自生自灭,恨她太过辛苦,那会让自己变成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