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些事情越是想得周全,反而越难周全,简单粗暴有时候是极有效的。
所以这氛围突然就变了调子。公羊的老妈当即将身上的首饰全撸了下来送给切罗,说是当见面礼,且牵着她一起回房间打麻将。
这把切罗吓得不轻。
南木重新回到牌桌上看他们打八十分,他们听她说完此事,目光的含义很丰富,大约觉得以后真有什么事情还是要商量好了再让她出马才成,谈个婚事而已,已经做好要打仗的准备,且为了骗他们早下聘结婚,居然还用切罗有身孕了这么恶俗的桥段。
南木不高兴了,“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几个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南木你威武的!我看这婚要是结了,她肚子又没个动静,你从哪里给他们变个孙子出来。”
她瞪着眼睛,指着这满桌子把她推出去的男人,“什么叫我给他们变个孙子出来。难道我平时假话太多,让你们都不信我了么?她是真怀孕了!”
男人们相视一眼,纷纷扔了牌去找公羊,这么难得的机会,不敲诈一次不痛快。
南木捡了长孙厚扔下的那手牌,坐上了桌子继续与另外三个女人开打,嘴上愤愤的骂道:“这都是些什么人,还都是朝中栋梁!”
慕思暖笑眯眯的看着她用吊着的手拿着牌,问道:“东家,你是真懂医术还是事先知晓啊。”
“略懂皮毛。”
“皮毛到何程度呢?能切出喜脉?”
“能啊。喜脉又不是什么疑难杂症,怎么切不出了。”南木看了眼这小妮子里微波荡漾的眼神,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太一样。转念一想便有些明白了。将手伸了出去,“十两金子。”
“什么?”这也太贵了!
“我可不是街上的大夫,堂堂左仆射给你搭脉,诊金很高的。你们也是,十两金子一个。” 然后……然后……南木一会子便挣了三十两金子。
这他大爷的也太搞了,同一天结婚的四人,居然有三人怀孕了!
在她南木的世界里有两种事情极遭人恨,一种是没事就撒狗粮,一种是没事就秀有娃,自打确认了有四个人怀孕后,这船上的到处都弥漫着撒狗粮加秀娃双重恨事。
她觉得这年过得像是漫天下刀子一样!
她靠着船舷发呆。
“这么多的喜事,又是过年,左仆射怎么还寂寥起来了。”
回头,是慕思寒。“慕大人,七人棋局结束了?”
“休局了,长辈们都去庆祝喝酒了。大人怎么没和他们一起?”
“身上有伤不能喝,不如看看夜景。杀少史的盗匪可有追查到?”
他摇摇头,“勉强算是查到了吧。”
勉强?倒底有还是没有嘛,“怎么说。”
“前天抓到一个,审讯一番才知道那些人是李将军在江湖上的手下。李将军长年留在朝廷,他们受不得这约束,便偶尔会出来犯些事情。如今他掌着这长安与皇城的安全,事情闹大没有好处。”
“如果不能严惩,难保其它的人不会变本加厉。”她其实心里隐觉得得不妙,只是无法跟慕思寒讲明。
“下官已与李将军私下沟通过,他答应会约束好那些人,如若今后再犯可以不给他面子。至于这回抓到的这个,让我当普通盗匪伤人至死处置了,一命抵一命,这个事情到此结束。他是一品,又深得中宫信任,我若想在长安城中站稳脚,这个面子还是要卖一卖的。”
李唯亭十几年江湖帮主经历,江湖气根深蒂固,护短是可以理解的。即使他不提出来,宫里自然也会采取这种方式,结果是一样的,不如早些将人情卖了。
“投桃报李,你这回让了一步,日后李将军那会有你一个人情,你在这长安城里行事也方便些。就这样也好。年后你递个折子上来,给那少史家中申请一些抚恤。就按他年俸来申请,一次性申请二十年的。”
这个金额相当的高,是现有章程里没有的,“大人,会不会有些多?”
“吏部对于官员因公殉职会有明确的规定,这个标准年后会颁布,他是这新制第一人。”
慕思寒指指她的胳膊,“今日听妹妹提起,您与金安公主前几日受伤是一群江湖人所导致的?”
“是的。如今这长安城里不太平,江湖人士杀人、绑票跟寻常吃个饭一样。看来是要好好整治一下了。”
慕思寒脸上变了变,“下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她侧脸打量他一下,笑道:“你寻了这个时候来找我,不就是专门来跟我说这事的么?”
他不置可否的笑笑,“大人慧眼。下官总觉得这两件事情是同一群人所为。”
“哦?依据是什么?”
“能如此嚣张的偷盗长安府银库、绑票朝中重臣,定是心有所倚。如今这长安城中,有哪个帮派会有李将军这样的依靠,又有哪个帮派可以来去自如动用这么多的人呢?下官抓到的那人是无意间在妓院抓到的,如果不是他喝多了,下官就是再花一个月也抓不到一个人,隐藏的如此好可不是身手好能解决的。相信绑票逃掉的那些人,三相府到今天也是半个人都没有抓到的。”
“绑我们有两类人,有一类应该是你所说的这群人,有一类却不像是江湖人。”
慕思寒笑得更深了,“所以,这更能证明下官的猜测。能兼有两种人的,除了将军没有别人。不过这两种人是不是能合作无隙,还需要时间证明。”
南木也明白了,却故意否定道:“我可以相信偷盗长安府是他手下任意所为,可是他没有立场绑我们,我们平时私交也还算可以。”
“也许他有。”
她还真是小瞧这位帅哥了,才来长安两个多月,他居然能挖到这么深,敢去怀疑她从来没想过去怀疑的人。“是什么?”
“一怒为红颜。下官听闻冷宫里那位曾是他的挚爱,他为那位至今未娶。虽然旧情不再,但如今那位过得猪狗不如,生不如死,他有理由这样做。命也好,钱也好,三相府每多失去一样,便能让他心里的恨少一分。”
“可是那位不是我们送进冷宫去的。事情败露是国师查出来的。”这个理由不正当。
“可是那位之前进到这皇宫里,有传言是中书令建议的。”
耶嘿,这传闻有意思的,这人明明是武后自己弄进去牵制他李唯亭的,怎么这帐算到三相府头上来了。
“那么慕大人有何高见?”
“世间本就没有永恒的朋友或敌人,及早防备总是好的。”
“多谢慕大人提醒。”尉迟从楼上下来,笑着与慕思寒打了个招呼。慕思寒极得体的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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