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毓潼都被她的清爽劲儿感染了,好似面上拂过一阵清风。但史薇没有立刻告诉她什么,只是邀请她一起去荒河平原上晨跑。
东方微晞,荒河平原如同未褪绒毛的少女的脸,镶上一层淡淡的金边。史薇带领盛毓潼去了军营东边,在那里有一条新修的公路。盛毓潼还记得她如何亲手捧着碎石去到那儿,铺出一条车能走人也能走的简易公路。
她们来到公路前的高地,恰恰能远眺到随地势延展出身形的灰色带子。盛毓潼隐隐感到,史薇即将要说的事,必和这条路有关系。
“两天前,联盟邮政车开到这里,一个邮政兵递给我一封信,”史薇顿了顿,“是伍奈迪托杨乃宁想办法交到我手上的。”
尽管史薇轻描淡写,盛毓潼还是惊了一下。伍奈迪和杨乃宁,这两个名字凑起来,该简写成“噩运”。她还记得伍奈迪那张诡异的戒烟糖纸,以及他执拗且危险的好奇心,后者险些让盛毓潼露了馅。
可杨乃宁……
盛毓潼沉默了很久,她把身边的草拔了一根又一根。杨乃宁,杨乃宁,盛毓潼宁肯把自己的嘴唇咬出血也不愿再想下去。
“这块地都要给你薅秃了。”史薇淡淡的。她瞥了眼盛毓潼紧咬着得嘴唇,待会儿准要出血印子。盛毓潼停手了,残留在手里的芨芨草团成了一团。史薇说:“这件事上,我相信杨乃宁。”
史薇半是为了盛毓潼,半是出于现有情报判断得出的结论。盛毓潼不太相信,她等着史薇说出杨乃宁送来的、那封信的内容。
“我相信她。“
史薇又说了一遍。她抱着手臂,看上去气定神闲。盛毓潼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倘若那天有人送信给史薇时,她在史薇身边就好啦!
好不容易让史薇有了主动和自己沟通的意识,盛毓潼不想一下子把史薇又逼了回去。但史薇说话也太躲躲藏藏,太吝啬了,就像多说一句话会体力不支要叫医生似的。眉毛还是不自觉地拧了起来,盛毓潼不想,可她的眉毛、眼睛和手都有自己的意志。
她抱住史薇,而史薇慢慢伸出手抱了回来,再用其中一只手抚摸盛毓潼的头,试图安抚:“我没让你不相信杨乃宁,你可以相信她。”
“谁,谁不相信?!”
谁不相信杨乃宁?她盛毓潼好歹也做过最相信杨乃宁的人。只是她没法否认,当日在新首都见到杨乃宁那般左右逢源,盛毓潼的心底埋下了一颗提防的种子,现今这颗种子已不知不觉发芽,长成好高好高的一株了。
杨乃宁送来的密信还放在史薇的身上,史薇犹豫着拿给盛毓潼看的必要性。上头的信息太少了,史薇不可能凭几行字就完全相信杨乃宁。
还是先放一放,如果消息是真的,杨乃宁定会想方设法给史薇送第二次。因传达的对象是史薇,杨乃宁必然也做好了以身犯险传达第二次的觉悟。否则她就不该也没这个必要,充当军部在联盟最大敌人伍奈迪的说客。
杨乃宁无利不起早,史薇从未在杨乃宁身上撕下这个标签,一次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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