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裳道:“婢子无知,说错了话,罚她跪着长长记性。”
孙权吃了一口饼,笑道:“你出身大族,想必规矩极严,只是现下天色已晚,又刚下了雨,凉丝丝的,既然罚过了,便让她进来吧。”说着打发兰汐:“去叫袁朱进来。”
兰汐去廊下叫了袁朱进来,袁朱神色恭谨,谢过孙权和袁裳,便在席侧跪坐着,添火烹茶。孙权吃着饭,好奇道:“你究竟说错了什么话,惹得你们夫人如此生气?”
袁朱才挨了罚,哪里敢轻易回话,只怯怯地看了袁裳一眼,垂首不语。
孙权不明就里,也侧首去看袁裳,袁裳却只是垂眸避开他的目光,默然拿过酒壶,替他向樽中添酒。
今日之事兰沚也知道始末,她为人伶俐,便在一旁道:“今日夫人带了袁朱姐姐和我去探望谢夫人,谁知谢夫人屋里的紫绶出言不逊,袁朱姐姐看不过去,便反驳了几句。咱们夫人性子谦谨,嫌袁朱姐姐多事,因此……”
话未说完,便被袁裳横了一眼,兰沚连忙闭上了嘴。
孙权听得皱了眉,放下筷子道:“紫绶是如何出言不逊的?”
兰沚哪里敢再说。孙权转向袁朱道:“袁朱,你来说,不必怕你们夫人罚你,有我在此呢。”
袁朱原本便替袁裳不平,只是碍着她的吩咐不好多言罢了,此时见孙权肯做主,便道:“紫绶说我们夫人夜夜将孝廉拦在屋里不放,还说她只是一房侍妾,哪里配称作夫人。”
孙权听了大怒,道:“大胆!她是什么身份,竟敢对裳儿这般不敬?”当下连饭也不吃了,整衣起身道:“我去问问谢舒是怎么回事!”
孙权平日里虽好说话,但发起火来也颇有威势,众人见状都不敢拦他,由着他去了。
兰沚心中暗自着急,见袁朱上前服侍袁裳用饭,便借口羹汤凉了,要端去厨下热热。然而出了门,却并不往厨下去,径自拐上了一条花木葱茏的夹道,一路疾走,片刻但见前方枝叶渐次疏落,一道小门隐约掩映在其中。
这条路兰沚本是走熟了的,进了门,便见一个高挑的人影正从另一条路上匆匆过来,到了跟前,与她打了个照面,正是孙权。
孙权不料她来此,心绪正不大好,皱眉道:“你怎么在这儿?”
兰沚见他神色不豫,却笑意盈然:“就知道你会走这条路,所以特意来等你。你果真要去谢夫人屋里?”
孙权的眉眼在夜色下愈见深邃,“嗯”了一声道:“裳儿受了委屈,我不能不去问问。”
兰沚道:“知道你心疼她,可你现下正在气头上,若是贸然去质问谢夫人,一时言语不和与她争执起来可怎么好?不如不要去了,待过几日气消了再说不迟。袁夫人性情平和,想来不会因此便怪你不肯替她做主的。”
孙权听她劝阻,便也压下了几分怒气,暗自权衡。兰沚见他沉吟不语,试探着道:“袁夫人这几日为时气所感,身上总不大爽快,夜里也不能安睡,不如你还是回去陪陪她。若是不愿,我替你把书房收拾出来也好。”
孙权凝思片刻,摇头道:“我还是得去看看谢舒,我再不喜欢她,这般拖延着也不是长久之计,让府里的下人传闲话不说,今日你也听见了,紫绶能说出那一番话来,显见是谢舒已对我有了怨气。我如今已与她结为夫妻,总不能一辈子都躲着她,况且大哥今日有事交代,我得去叮嘱谢舒几句。”
兰沚听孙权如此说,情知劝不得,只得顺着他道:“既是有事,那便去吧,只是你休要一时急起来,与谢夫人起了争执才好。”
孙权见她处处替自己着想,才略笑了笑,道:“我有分寸。”
当下两人别过,兰沚到厨下热菜去了,孙权来到谢舒的院外,先缓了口气,压下了心头的不豫,才踏进了谢舒的房里。
喜欢三国有个谢夫人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三国有个谢夫人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