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好迷信的,她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闻远问:“那你现在为什么叹气?”
一连串叹气,叹的福气都要亏空了似的。
岁岁拖着长调,眼尾耷拉:“我好惆怅啊!”
当时的岁岁什么都跟闻远说,笑了说,哭了也说。
岁岁那时候跟她说:“我最近老做噩梦,梦见我被一个穿红旗袍的女人追。”
岁岁躲进了衣柜里。不知道为什么,她小小的一个家绕城了迷宫似的。
岁岁躲的很艰辛,红旗袍的女人追的不紧不慢,从容又胸有成竹。
像猫鼠游戏。
岁岁是那只鼠。
可岁岁再一睁眼,是她穿着红旗袍被人诓骗,听见了关门声音,匆匆往门外赶。
高跟鞋噔噔噔,踏在木质地板上,岁岁心都停跳了。
她推开防盗门,追着追逐的人往楼下走,却顿在楼下铁门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甲,鲜红而獠长。
楼梯转角的防盗门口有轻微的阖门吱呀声。
有人在阖门。
岁岁抬眼一看,那个悄悄关门的人和她长着一模一样的脸,乌黑的长发绑着马尾,额前的刘海碎发弧度与她一般无二。
季岁岁探了半个身出来。
岁岁惊愣。
此刻,她才发现,她置换了身份。
那个轻手轻脚阖门的季岁岁马尾荡着,她见被发现了,无所忌惮似的一笑。
唇角弯弯,眼眸也跟着弯。
像有恃无恐。
岁岁呆在原地,心里猛跳,看着那扇乌黑发重的防盗门慢悠悠阖上。
梦就停在这一刻,岁岁就醒了,睁眼是漆黑的房间。
不透光的窗帘将窗外天色挡的一干二净。岁岁几乎不知道眼前是几点。
岁岁觉得心底空洞,她去摸手机,时间跳在凌晨两点。
岁岁白天还要去上学,她得继续睡,可她阖着眼,任凭心跳咚咚撞击胸腔。
开了灯之后,心跳才渐平。
岁岁顶着刺目的灯光,头往软枕里栽,才好。
她见到闻远后才心安,心下绷紧的弦一松,就像倒豆子似的什么都跟她讲。
眼前的岁岁却不会,她当然不好直说,还支吾了一下,敷衍闻远:“没想什么啊,就是觉得这样好的太阳,应该躺在躺椅上睡一觉。”
其实……也不全是敷衍,岁岁至少有一半是真心的。
岁岁家阳台有个小花圃,她父母都爱花,种满了绿植,栀子茉莉飘香的季节,随风满屋沁脾。
她死去的爷爷留有一架藤木躺椅。
岁岁会把藤椅推到阳台上,在日头正好的时候盖着薄毯,侧着脸睡过去。
现在不是夏季了,日光热烈柔和。
闻远站在岁岁身侧,看她。
成年人大都能藏住眼底的情绪,闻远也能,她甚至算得上是佼佼者。
岁岁真的饿了,闻着米的清香看到了粥盒,一双眼眸被点亮似的:“……给我的早饭吗?”
闻远说:“对。”
岁岁欢快扑过去拆包装。
岁岁记得要转账,摸出手机给闻远转账。岁岁问闻远:“我有你的微信吧?”毕竟她们关系听上去那么好。
闻远点头。
岁岁却找了很久,她搜的是“闻远”全名给闻远的备注是“闻闻宝贝”。
岁岁一眼没敢认。她真的怔了很久,迷茫似的抬眼看看眼前的冷漠独立的闻远。
虽然她清黑的眼底总有能触动岁岁的某种东西,可这句“闻闻宝贝”,岁岁真的叫不出口。
她生的一张疏离面相,这个宝贝称呼怎么看怎么违和。
岁岁试探性的发了一句:“在?”
一个红色的感叹号惊现,那句“对方不是您的好友”刺目荒唐。
岁岁:“……”
她麻了。
这是什么塑料情意?
岁岁把手机屏幕摊开展示到闻远眼前,本意是叫她好好看看那个红色刺目的感叹号。
闻远却盯着屏幕最顶端的备注微微弯了下眼。
笑的弧度很小,如她面色一如既往的疏离清淡。
眼底却笑的真情实感。
实感到岁岁一眼看出了她冷漠面具下的浅淡笑意。
岁岁:“……”
拉黑了我她居然在笑?
岁岁气呼呼:“我不给你转钱了!”
她要吃白食!
闻远目光才从岁岁的脸上又挪回到手机上,然后顺着屏幕往下看,看到了那个鲜红的感叹号。
闻远才记起,她拉黑了季岁岁。拉黑了那个言语多少露骨,不像岁岁的季岁岁。
闻远笑意没散,目光凝在岁岁有些气得鼓起来的脸颊上。
她食指屈起,去勾了勾岁岁的鼻尖,试探性的,带着自己都没压住的好心情。
岁岁一让没让开。
她也并不是每时每刻都反应敏捷、身手灵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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