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乌鸦盘旋在庭院的上空,然后扑棱着翅膀带起气流往下飞着,最后稳稳降落在一个白色袖子的手臂上。
“好孩子,辛苦你了..”说话之人的脸上犹如中毒般泛着紫色,肌肤上纵横交错显露青筋,只有那双眼睛还堪堪的拥有一丝神采。
“嘎!葵阶真冬子一人斩杀掉下弦之肆!斩杀掉下弦之肆!阵亡民众阵亡2人!民众阵亡!”
“下弦...肆...一己之力吗”
“那个孩子....成长的很快呢,炼狱你觉得呢...”
随着声音的响起,在说话之人的背后,榻榻米上还跪坐着一个挺直了腰背,金色头发和如同火焰般燃烧的金色眼睛之人,他撩起了披风,伸出手掌握着一个拳头说道。
“有无辜的民众牺牲啊,如果是我出马的话,一定竭尽全力的保障大家的安全!”
“真冬子少女在我这里训练的速度非常之快,毫无疑问是个拥有无限潜力的孩子!但是!”
“我认为她还不够格晋升为柱!”
肌肤泛着紫之人的白色眼眸看了过来,他抚摸着黑色的鸟儿平静的问道“何有此见呢?我记得队里的规定是只要能够斩掉十二鬼月中的鬼,其实力即可得到认可,晋升为柱阶”
炼狱杏寿郎点了点头,张嘴认真的说道“现在队员的质量在逐渐下降,除了被仇恨驱使,或者和我一样拥有猎鬼后代血缘之人,大部分的队员都是普通人。能力不足,也没有抱着斩杀恶鬼的信念,我认为,晋升的条件应该往上提拔....不能以次冲数”
说到这里,炼狱杏寿郎想起在家中道场上,少女倒在木质地板上呕血抽搐的场景。
在短短时日的极致训练中,炼狱杏寿郎十分了解,那具身体里被赋予了多么强大的力量。
身具力量的同时,炼狱杏寿郎在少女弓着身子,从地板摇摇晃晃爬起的身体上,看到了使命的影子在日渐滋长。
就像炼狱的家族,会遵从历史,接替一代又一代传承的那种使命。
但他,并不是因为使命才呕血锻炼,成为柱....炼狱抬头看着面前的主公,眼神坚定不移,灼灼其华,里面有着不输给太阳般的热情。
他想帮助大家。
他是因为自己坚定的信念才会成为柱,而不是那种使命。
真冬子少女,会被力量所吞噬,心智也摇摇摆摆,信念升腾的快,但也容易被顷刻覆没。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意志而前行,杏寿郎认为,距离成为柱,无论哪一种方面都还不够格。
炼狱杏寿郎提出了晋升条件改革的提议,产屋敷耀哉同意了。他的白色睫毛颤了下,放飞了手中的鸟,看着那黑色的翅膀拍着冲向了空中,产屋敷耀哉不由得也眯着眼睛看向了蓝色青空中远去的黑点。
“我的孩子们,无论如何,我都以你们为荣”
“真的是期待呢...”
..
...
隔日并没有警署上门来,时树通过外面得知,这件事情已经被压下去了,那两个死去的警署家里得到了一大笔满意的补偿,所以并没有闹事。而那个在牢狱里被扭断脖子的人,本身就是个无亲无故的流氓而已,没人关心他的死活和去处。
这就是.....这个世道吗?
时树感觉心里发凉,这是比以往求人的时候更加透心凉的悲哀之感。
时树沉着脸回来的时候,看到了爷爷居然在下地走路,还非常健谈的和那个女人聊了起来,他吓了一跳,赶忙跑了过去。
“爷爷!你怎么下来了!”
“啊...时树啊,爷爷感觉好很多了呢,都可以种番薯了!”
“...”时树看着拿着锄头的僧人,健气又笑哈哈的在番土壤。
他突然感觉一股泪意从胸腔处涌出,酸涩,害怕,痛苦...还有劫后余生的欣喜,还有遇到好人的庆幸,在这个时刻终于爆发。时树脚步不停,飞快的奔向了僧人的怀里,把头埋了进去,肩膀一颤一颤,不停的在耸动,呜呜咽咽的声音小小的漏了出来。
“好孩子,你受苦了...”老人安慰的拍了拍男孩子的肩膀。
真的是太好了....
能康复,真的是太好了.....
那个人没有骗他....
...
说到底,这还是个孩子,受尽了屈辱很难受吧...
“时树...我真的得上路了哦”我把时树从他爷爷怀里扒拉出来,拉到一边继续道“我没有告诉你爷爷钱是我的,你就好好和爷爷一起生活吧,不要再偷盗了,你这么聪明学点本事,一定能和爷爷重新开始的!”
“...”时树抹了一把脸,终于没有再用那恶狠狠的褐色眼睛盯着我,反而带着些无措。
“我要出发啦,替我向你爷爷问好!”
我对着时树摆摆手,转身要离开....结果羽织又被扯住,拉的我脖子一紧。
“喂!!!”
“谢谢....”时树憋出了一句话,咬了咬下唇继续说道。
“再给我一个东西,我就让你离开”
“...”
卧槽...
这孩子怕不是穷疯了?!!他又看上我身上的哪一个东西了?!我还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啊?!爸爸已经被掏穷了啊喂!
我用脚摩擦了下地面...试图掩藏马丁靴里最后唯一的纸币。
那是我最后的存货了啊混蛋!还有我为什么要老老实实的给这个臭小子啊!
“把你的....姓氏给我吧!”
“诶?!”
“我...我没有姓氏,名字也是爷爷取的,把你的姓氏给我,我就有姓名了”时树有些涨红了脸,他求人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这样子过。
时树觉得累了。
特别是被那些坏蛋对待,或者以恨意来对待好人的时候,他很累。
既然爷爷已经好了的话,这个地方,他会和爷爷一起搬走,这个镇子上发生过的一切他都会当做一笔勾销。从前那个趴在地上,丢掉了尊严,背负耻辱的人,在他心里逐渐消散。
因为这个世上,那些人都不再重要。除了爷爷以外的良善之人,面前也有,外面的世界一定也还有更多。
他想丢掉曾经那个卑鄙顽劣的小人,他想继承面前这人的良善,还有那份强大,重新开始。
然后好好生活,和爷爷一起。
“好啊,那...”
“我走啦!黑崎时树!”
“...”男孩在一瞬间涌出许许多多被欺辱苟且的画面,那些东西,在此刻都成为了轻烟。在名字被这个人喊出口时,那些烟雾被阵阵刮来的烈风给吹散,全身上下被股的炙热所填满。
暖洋洋的,就仿佛冬雪被日光所融,焕然一新。
“对不起...”
“还有谢谢你!!!!”黑崎时树红着眼眶大声喊道。
“一路小心,黑崎真冬子!”
...
...
庙宇前招手的身影在变远,我迈着步伐往石头铺成的小路上走去。
在重新回到列车之时,鎹鸦飞了下来,盘踞在我的头上,我老老实实的用鞋子里最后的一分钱买了票,然后坐在了列车的车厢里。
“叽...把姓氏给他没关系吗?”
“把姓氏给他会有什么关系?”我被鎹鸦的问话问的有点糊涂,它黑漆漆一大坨的团在我脑袋上,叹了口气。
“没..什么关系”
“不过话说,你能不能不要团我头上,没看到有人对我指指点点吗?你不是麻雀,很重的诶!”
“= =##”
说完那句话我被鎹鸦小姐从列车头追着啄到了列车尾,最后被乘务员给警告才算完。
..
...
在马不停蹄的赶路,连四周的风景都无暇观赏的时候,甚至还被鎹鸦小姐的吐槽,我都顾不得,现在只想快点回到那个紫藤之家,因为那里有重要的人在等我!
旁边随风过的风景,跑不停的脚步,在即将看到那个印着紫藤花纹的木门时,心情一下子豁然开朗。
我还听到了里面吵吵嚷嚷的吼叫,那是善逸的鸡叫...
“哈哈...我...回来了”
“噫啊!!!祢豆子酱~~我们一起来玩嘛~~祢豆子酱~~这是我采的花花~我放在这里啦~”我被婆婆带进庭院,还没进屋子就听到了善逸的声音...还有那个野猪头套的男人又不穿衣服的朝着我冲过来。
“猪突猛进!!!”
“诶?!!”我吓一大跳的避开,脚不小心把旁边的花盆给踢翻了,还没来得及对一旁的婆婆道歉,野猪头男人又扭着肌肉,喷出两股气流啊啊啊的冲了过来。
“干什么呀,你要干什么!炭治郎!!炭治郎!!!”我莫名其妙的被追着跑了起来,喊着炭治郎的名字围绕着凉亭转圈。
“真冬子!伊之助不要追了!”炭治郎的声音从隔壁的房间传来,他听到那熟悉的呼喊后,急切的放下了手中削土豆的小刀,跑向了外面。
“哈啊?这是那个狗崽子??!真八郎??”伊之助停下了撞击,疑惑的说道。
“谁是狗崽子!!!谁叫真八郎?!我是真冬子!!!”
“你是鱼真子!”
“是真冬子啊!!!!!!”
啊啊啊啊!!果然,我果然再也不想和这个人讲话,他绝对和我犯冲...
我气鼓鼓的不理他,往回廊那跑去,在看到炭治郎那熟悉的面庞时,我激动的快要哭出来...
那是想把这十几天的忍耐着的一切都给哭出来的冲动。
我泪汪汪的飞扑了上去,炭治郎也温和了表情伸手接...只是在我飞扑的那一瞬间,一个黄色头发的男孩子突然挡在了炭治郎的面前,伸出了双手把我抱进了怀里,然后在我的委屈和眼泪要哭不哭的时候,举着我的腋下开始转圈圈。
“诶?”炭治郎豆豆眼的发出了蒙比的声音。
“善逸?”
“好久不见啊真冬子酱~~我可是很想你哦~真冬子酱~~~~来和我一起玩吧~~我带你飞哦~”
在我被转的头昏眼花的时候,一双手有些粗鲁的提着我的后衣领给抢了过去,然后我就被倒吊着趴在了某个肌肉的肩膀上。
“冬八糕是我的小弟!!!你们全都得听我的!!啊啊啊!!”伊之助说着对善逸拍了拍屁股道“怎么样,来抢啊!!你抢不过我的!因为我是老大!!”
“伊之助,她是真冬子,请把她放下!”
“..”
被倒吊着颠上颠下的,我突然感觉肚子有点痛,还有些想吐....
还有善逸...你刚刚还说要和我一起玩,为什么现在缩在小角落散发着花花,围绕祢豆子的箱子转个不停....你这个混蛋....臭男人...臭粑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