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说话声响起的一瞬,就好像又把重锤砸落在身上。
这个声音是...
我僵硬的抬起了头,模糊的视线中好像看到了红色的发丝,还看到了一个人影站在前方不远处。
羽翅拍打着气流,远在飞行的黑色鸟儿猛然从天空中跌落,险险的滑行了一段距离后,才堪堪飞起。
“什么!...叽...怎么会...”透过鸟儿的眼睛,能够清晰的看见,天空上不断飘过的线。
在此时此刻有些黑色的连接在了它的身体上,随着它飞行的轨迹而断断续续的波动着。鎹鸦挥动翅膀,阵阵透明的涡流被煽动,想把这些丝线给拍掉,但那几根丝线只是透明了一瞬,又连接在了它的身体上。
不行...这次不行了。
主动干涉,它也被线给连上了!
客服鎹鸦的鸟头上挂着巨大的汗珠,它此刻有些无措,但到底没有折返回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原本是打算飞回主宅附近的山头上静观其变,但是现在因为它去改变了真冬子的行动,「线中人」也发生了变化。
原本这并无任何问题,但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只能说明这种「变化」非常的重要。
啊啊!为什么这么麻烦啊!!它只是想安安静静的做一只可爱的吉祥物啊叽!!
..
....
.....
.....
事情就发生在瞬间。
车厢突然拱起,接下来,全世界犹如地震般的颤动。
震耳欲聋的声音像巨雷打在了耳旁,有什么东西倾泻而下,地动山摇,塌裂的声音近在咫尺。我脸色惨白,害怕的忘却了一切,完全被这巨大阵仗给弄的给瘫在了座椅旁。
巨大的阵仗把我吓成了眼神空洞的三级残废。
‘轰隆——’
‘哗——轰隆隆隆隆!隆隆隆!!——轰隆隆隆!轰隆隆隆隆隆隆!!!——’
乌云密布的窗外在这瞬间被替换成了漆黑,脚下一空,身体猛然失重。
在手掌乱抓的瞬间,时间好似异常缓慢,睁大的黑色瞳孔里,倒映着曾摆放在桌面上的花瓶歪斜飘起,餐具和垫在座椅上的蒲团往上浮在空中。
车厢!车厢在往下坠啊啊!!!
“啊啊!!——”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
震耳欲聋杂乱的声音,就像怪兽在嘶吼,此起彼伏的凄厉惨叫为这地动山摇般的阵仗增添更为强烈的恐惧。
世界好像被毁天灭地了般,边强烈的震颤边往下坠落。
“啊啊啊——!”尖叫同样的从我的嘴里发出。
正在这个时候,一声声尖利的口哨声好似穿透了四处的惨嚎,传达到了我的耳朵里,唤回恐惧到极点的理智。
抱着头被顶在了车厢的天花板上,背后传来巨大的压力迫使的和车厢一起坠落,正在这个紧要关头,空白的脑子挤出了刚刚炭治郎的叮嘱。
‘如果有什么事情,你也得第一时间保护这里的乘客,知道吗!’
知道了...
我知道了...!!!
随着这声叮嘱,我颤抖着闭上自己的嘴巴,闭紧眼睛努力集中精神。因为这句话,我想起了自己的超能力,想起了在此时此刻,只有我能够办到的事情!!
「元素风盾」!!
手掌发烫,熟悉的感官铺天盖地蔓延出去。
气流打着旋,迅猛的朝着这辆列车的前后奔去,一个个透明的风罩在瞬间盖住了所有乘客的身躯。在能够感觉到罩住了炭治郎的身体时,心里悄悄的松了口气。
但就在这一瞬间,「危险」的感觉从下面直直的铺面而来,我不由得睁开紧闭的双眼,瞳孔放大。
尼玛这是要落地了!!
借着元素风猛然后撤了两三步,只见砰砰的声音炸开,一根粗壮尖锐的巨石刺穿了我刚刚呆的位置,木屑石块乱飞,碎石头跟下了油锅的水般乱溅。
落地的沉重压力致使所有人从顶上重重摔落在地面,整条列车同一时间重重摔在结实的石头地面上。席卷着烟灰的气流翻滚着往四周扩散,等到震颤停止的时候,列车已经四分五裂。
我被晃的七晕八素的,眼前一阵阵白光在闪现,眼看着就要晕厥,但那股呛人气味不断传入鼻尖,我感受到了一股接连不断的躁动在空气里不断翻腾。
汗毛竖起心脏狂跳,「危险」的信号不断传递着。
还没有完!不能晕!!
「元素火盾」!!
一簇火苗迅速串起,旋转的火焰发出了噌噌的声响,只一瞬之间在风盾的外面快速灼烧起火焰,与此同时,巨大的爆炸带着热浪席卷着这片残骸。
漆黑的环境竟因为这火光照亮了周围。
‘轰——’‘轰——轰——轰!!!’
爆炸的声音快要把我的耳朵给炸聋,热浪在几个呼吸之间铺面而来。
一节一节的破碎车厢接二连三的炸起。
本就是摔的四分五裂的车厢,现在更是被火舌和爆炸席卷炸的更加粉碎,一股股浓浓焦黑刺鼻的味道不断的冲进鼻腔。
巨大的声音和爆炸产生的冲击使得额头青筋不断凸起,头发被吹的往后倒去,大火炙烤着我的皮肤都是滚烫的,烟灰不断飘进鼻腔内,熏的咳嗽不断。
尖叫和热浪一波一波,我的脑袋也随着这一波一波的爆炸更加的发蒙。
..
...
小孩子和普通人的尖叫在这爆炸中此起彼伏。
黑暗中有人发出了轻微的疑惑声,随着爆炸的声音渐渐停止,只余下火光在跳跃,照亮了这一片地方。
身穿粉色羽织的男人站在不远处,那被火光照亮的衣摆好似也染上了绯色。他看着一地狼藉的残骸,歪了下头,发出了疑问。
因为这些残骸之中,本该死的不能再死的人类,被看不见的东西保护着。
漆黑的环境之中,他清晰看到两种不同的火相互抵消了爆炸带来的巨大伤害,另外一种看不见的东西则承受摔在地面上和各种危险的冲击。
那些惊恐尖叫的普通人都以为自己死定了,但在发现自己的喉咙还能够发出声音叫喊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活着。稍微恢复了些理智的人们开始环顾四周。
这里漆黑一片,只有火光照亮的地方是亮着的,脚底下是石头和泥土,周围是岩壁和尖锐的乳石。我强撑着从一堆木板石头中挣脱出来大口喘息,这样使用元素并没有让我头痛,相反是撞击和巨大声响的冲击让我七晕八素,到现在耳朵边仿佛还在嗡嗡作响。
已经开始有人恢复理智,周围开始有人说起话来。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地面会裂开?!”“这里是哪里?”“喂——!还有人活着吗?”
“居然没有受伤..”
“谁!谁来帮帮忙,还有人被压在了下面!”
我从地面上站起来,迅速跑到了刚刚喊需要帮助的人面前。在看见有人被碎裂的木板和石块压住时候,我抬着手掌,用元素风把那些杂乱的东西给弹走。
也许是因为太黑,这些普通人也不知道是谁用的什么方法把人给拉出来的。
所幸,元素风盾替这些乘客承受了最大的伤害,现在被压制的不能动弹也是因为风盾并不能维持一个形状的缘故,只贴近了皮肤覆盖在了身体周围来缩减操控。
正当我在帮忙把那些被埋在重物下的乘客弄出来时,一个声音响在了周围。
“是你。”
听到这个声音,身体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激灵,跟着汗毛竖起,神经进入紧绷的状态。
是鬼!!
那只新的上弦叁!!鬼丸!
“你的身上果然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那位大人说的,是真的。”声音不带起伏,仿佛就像是在自言自语的阐述着某一件事情。
我四处环顾,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在这个视线受到阻碍的地方,便只能去感受对方身上散发的气....
但是...连一边普通人的身上都散发着如同将要消散的微弱气息,在这个鬼说着话的时候,我连半分的气息都没有感受到,就好似刚刚说话的声音根本不存在。
“谁?!!”我大喊了一句,把一旁去扶受到冲击而受伤路人的大叔给吓一大跳。
“我是鬼丸。”
声音这样回答了我的问题,这一次我确认了这个声音的来源,源自于空荡黑暗的左边。
这个时候,车厢还有爆炸的余波,又是一小截车尾的位置炸出一团火光。伴随‘轰咚’与受惊尖叫的声音,这次,我清晰的看到左方凸起的岩壁上坐着一个人影。
有锁链晃动的影子照射在他腿下面的岩壁上。
也有那红色发丝被气流吹动的影子,摇晃在岩壁上。
我死死盯着因为这火光而一闪而过的位置,那个男人就在那边!
“喂,快来帮忙!还有人被卡在了里面!!”身后的喊话把我从那种对峙的状态中拉扯回来。我紧抿着嘴,戒备的并没有过去帮忙,只是左手不断的在用元素做着防护。
“你在干什么?”
那只鬼在我救助路人的时候继续询问。
此时此刻对于这只鬼导致现在这样的情况我是痛恨的,但又为此刻他没有徒然发难,和他没有对我散发的恶意而感觉到疑惑。
完全感受不到这只鬼身上散发的恶念。
鬼在吃人的时候会散发出一股粘稠的欲望,就像有人对你散发恶意而盯着你时,天生敏锐的普通人则会感受到这股念头,或多或少的回头去寻找那股视线。而鬼这样的存在,他们身上散发的欲望比起普通人而言更加的浓稠,直接让人浑身恶寒。
这股欲望甚至并不用盯着,就可以到达实质性的地步。
在提升了实力后,我也逐渐能够明白为何实力强大的柱们会敏锐的感觉到鬼的存在。就像很久之前疑惑义勇先生为何直言鬼在道场里,明明没有任何证据.....但随着变强,我后来也找到了答案。
恐怕,这种直觉早就刻入了义勇先生的骨髓了吧。
但是...这只鬼,他的身上没有那股粘稠浓郁的欲望,看着我的时候淡淡的,是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
啊啊!搞不明白,我都做好了被偷袭的准备了,看起来他完全没有偷袭我的倾向。
我的眼神瞥向了身后还在合力搬动杂物的普通人,他们的存在等同于人质。
边对峙着鬼丸,边用空出来没有握刀的手,继续操控着气流帮助那位大叔把压在乘客身上的杂物给弹走,但是这样的一心二用,使得我的精神更加紧张,握着刀的那只手也有些迟钝。
“为什么要救他们?”鬼丸还在说话,他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除了最开始的那一句。
“你会使用血鬼术?风的能力吗...”“刚刚好像还有火的能力。”
“身为人类,这真的很令我惊讶,我确定你的身上没有任何鬼的气味,你只是个人类。”
“为什么不说话?”“因为...上次发生的事情而在发怒吗?”
“...我很抱歉。”鬼的道歉让我的聚集起的风停顿了会。
他声音并不轻浮。
也不是随口说说。
这句话缓慢而又沉重,似乎真的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并未这件事而感到抱歉。
但我没有看到鬼的表情,即使他现在没有偷袭我,在一旁好像很闲一样,自顾自的说着话。
道歉有用的话...那些死掉的生命就能够回来吗?
明明知道不可能。
这声道歉,不觉得可笑吗?
“抱歉,为我至今为止的全部所作所为。”
这只鬼说的很认真。
但是他为什么要道歉?杀人后再真诚的说句对不起就可以完事了吗?!生命就是这样!!这样轻而易举可以一句话就能够带过的吗?!
“既然抱歉的话,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杀害那些人啊!!!!”怒意一瞬间上涌到了嗓子里,左手发怒的握成了拳头。
“你为什么!!!”脑子里全是那名队员死在身前的样子,全是血液喷溅的样子。“为什么会感到抱歉!杀死他们的不正是你吗!!”
“混蛋!!!!!”
背后的大叔再度被我的大喊大叫感觉到莫名其妙,频繁的询问我有没有事,脸上写满了我是不是摔坏了脑子。也正因为这个大叔,我才发现好像其他人听不到鬼的声音。
“除了道歉,我无法反驳任何.....在你听来也许会很可笑,但我无法拒绝那位大人的命令。”
“在达成目的前...我还不能死去。”
鬼丸的声音远远传来,轻轻地,带着些悠长,又好似虚无。空洞的语气,没有被我怒骂的恼火,也没有杀人过后的快感,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情绪。他只是在诉说着自己现在的想法。
我皱眉面向了声音的来处。
“你也注意到了,现在,只有你能够听到我的声音。”
‘无论是铁锁舞动的声音,亦或者是我的心声。’
随着这句话,一阵风吹拂了过来,在我的手掌挨着日轮刀上的时候,面前多出了一股气息。
额头青筋直跳,我猛然后退一大步,拔出日轮刀,对着面前的男人用刀尖立着。
一旁的大叔被我一惊一乍的大动作给吓一大跳,他刚要斥责两句,就在燃烧着的火光中,看到了突然多出来的男人。“这...?”
“快走开!!!”我对着大叔吼道。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