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君乙下了死手,他看不见只是一个借口。刀剑无眼,沈域躲得有些狼狈。周君乙似乎在记恨着什么,这场战斗他毫无保留的将平生所学都用上了。
“嘶……”
一刀入骨,沈域闷哼一声,手中的小刀坠入雪中。周君乙却没有就此停手,他恨恨的将沈域踹翻在地,手中的刀直指沈域的命门。
刀尖在距离他只有两厘米的时候停下,而后转手插入他耳边的积雪中。周君乙坐在他身边,低低喘着粗气,“要我帮你包扎吗?”
“不用。”沈域捂着受伤的手臂冷淡的说。
周君乙没有回屋,他在屋外铲雪。像个机器人一样不知疲惫的铲到中午,直到沈域喊他吃饭他才回屋。
屋内只有碗筷碰撞和吃饭咀嚼的声音,两个人都在生闷气,却偏偏谁也不愿意再低头妥协。
就这样沉默到晚饭后,两人兀自回房。
大约房间里待了五分钟左右,沈域换药换到一半,忽然听到隔壁一声巨响。本来这里的隔音就不是很好,这样的响声肯定是周君乙那厮出事了。
他随手卷了两下绷带,匆忙冲入周君乙的房间。浴室里依稀有水声,他边走边喊:“周君乙?”
“操……”浴室里传来周君乙低低的骂声。
沈域推开门,只见他赤身裸体的倒在湿滑的地砖上,腿上被摔碎的玻璃杯划破了一道足有十厘米长的大口子,花洒还不知伤痛的从高出洗刷着他的伤口,将他流出的血快速的冲洗干净。
沈域心中一震,平地摔还真是难为他了……
他连忙关掉花洒,让周君乙勾住他脖子费力的把他拉起来。期间,他可怜的伤口又开始滋血了。
沈域却顾不得这么多,他丢了根毛巾让他擦干身体,拿出急救箱给周君乙的腿快速的包扎起来,动作利落,几乎和他没受伤时没什么区别。
“你的伤没事吧?”周君乙裹着被子关切的问。
“有事,当然有事。还在冒血。”
“急救箱在哪,我给你包扎。”他说。
两人都是老手,周君乙更是专家。他像个医生一样嘱咐道:“这手你可千万别再乱动了,伤口太深了。”
“……”你还好意思说。
周君乙的头发还滴着水,一头白发黏糊糊的黏在后背。他摸索着起身想要去拿吹风机,沈域按住他,“我来吧。”
像很久以前,他给他吹着头发。温暖的风穿过指尖钻入他的发间,窗外呼啸的寒风在吹风机震耳欲聋的响声中变得遥远。
“嗯,干了。”
他的发质比以前粗糙了许多,那头白发像一口干涸的井,失去了水润光泽。
“我的腿好疼啊,沈域。”周君乙向后一躺,抱着枕头把脸一遮,闷闷的说。
“想吃什么?”
“甜糊!记得多放莲子少放糖!”他扭动着的身体把下身也拖到床上。
“好。”沈域爽快的答应。
“等等!”周君乙拽住他的衣角,沈域疑惑的侧目,周君乙裂开嘴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看起来十分可爱,“我也去!我不想一个人待着。”
沈域从来不是一个感性的人,但此时他竟然鼻子一涩。因为啊……最终还是周君乙先低了头。
以前周君乙分裂出周君诺这个人格的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十分敏感,而且暴躁不安,对身边人的掌控欲和占有欲极具上涨,对他的依赖程度也飞速的上升。
尽管他不想承认,但他很喜欢那个在他面前展露出不安脆弱的周君乙,他喜欢被他需要。而现在,周君乙的人格已经完整,他再也不需要有人弥补他的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