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司墨下巴点点桌面,说:“继续拍。”
饶光嗖的一下收回手,说:“不拍了。”
关司墨又问:“抱怨完了?”
饶光点头:“完了。”
“人能不能带?”
“……能。”
关司墨低头送客,说:“带去吧。”
饶光不情不愿的起身,问:“那我要带不好…”
“带不好算我的。”关司墨这是给饶光打足了预防针,饶光叹了口气,再没二话,出门给何茂找工位去了。
“哎你别动,咱俩先约法三章。”饶光一手支在何茂桌面,对他说,“第一,别动不动就鞠躬,有事说事,你哥我腰不好。”
何茂红着脸,说行。
“第二,你现在实习阶段,不能独立接案子,暂时只能分配小活,等过了这一年就好了。”
何茂点点头,说:“我什么活都能干。”
“挺好。”饶光点点头,说,“第三,你虽然是实习律师,但也是个律师,尤其挂到老大名下,现在又是我带的,千万别让人欺负了。”
何茂这回没听懂,茫然的眨了下眼睛,说:“啊?”
“意思就是有事跟我说,像刚才那种情况直接给我打电话。”饶光说完,又忍不住心软,问,“住的地方有没有?”
饶光点头,说:“有,租的床位。”
“行,以后想找房子再跟我说。”饶光揉了下额头,说,“今天人不齐,简单跟你介绍一句吧,刚才那姑娘叫李十,禄哥私人助理,禄哥是咱律所股东,跟老大一样,他俩平时忙,可能不常在律所,常在的除了咱们几个还有黄律师。”
饶光说到这儿才发现大黄到现在还没回来,扯着嗓子问了句:“大黄呢?”
小蘑菇声音远远的传来,说:“看群!”
饶光看了,然后扯了下嘴角,说:“这个…黄律师身体抱恙,反正咱们律所刚开业,暂时就这么几个人,没几天你就熟了。”
何茂听的认真,严肃的点头,说:“知道了,谢谢饶哥。”
“嗯,那你先熟悉熟悉工位,今天没什么活,歇着吧。”饶光感觉自己交代的挺清楚,转身就回自己位置跟大黄私聊去了。
于是律所迎来了一个平静的下午。
关司墨本来一年到头也没几天清闲日子,就这两天休息日还是广唯禄硬安排给他的,现在律所的事基本落定,关司墨也准备开始接委托了。
关律师价高,这是圈内人人都知道的事,可即便如此,委托人还是络绎不绝的点名要找关律师。
这没办法,实力在那儿,再高的价也有人请。
就像阎修,天分在那儿,随手画张画都能拍出去两百万。
但再有天分没有机会也是屁用没有,这道理关司墨早八百年前就明白了,所以他当初把陈青送走,也可以说是把陈青卖了,关司墨一点都不后悔。
陈青不走,就没今天的阎修。
陈青不走,也没今天的关司墨。
用一个陈青换关司墨和阎修两个人的未来,这太值了。
关司墨三十好几,早过了矫情的年纪,这事儿他不后悔,再来一次他也还会这么做。
说起来关司墨挺无情的,他后悔的从来不是当初放弃陈青,而是在他十九岁生日的那个夜晚,把陈青捡回家。
是许多年前了,连关司墨这样好记性的人也得回忆一会儿才能记起年份。
那年的圣诞夜风雪交加,关司墨过了他二十七岁前最后一个没有陈青的生日。
或者也可以说是第一个有陈青的生日,因为他碰到陈青的时候还没过零点。
十一点五十九分,关司墨走向一颗平凡无奇的枯树。
之后手表中的三根指针无限趋于重叠,秒针和时针之间的夹角越来越小,直到角度归零的前一秒,陈青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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