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凉这类人是这样的,你知道他是装的,他也知道他是装的,他也知道你知道他是装的,但人家话说的到位,谁也讨厌不起来。
打电话的人是大黄,关司墨离开包房后回拨过去,没两秒大黄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老大?不是我故意打扰你啊,是刚来了个委托人,说跟你约好的今天,你约了吗?”
关司墨当然知道没有,但莫名其妙的心思又让他多问了句:“叫什么?”
大黄说:“丁寻羽。”
关司墨就知道是自己多了没用的心思。
他挂断电话后揣起手机,准备听完张凉的话赶快回家去上唇语课。
嗡。
结果手机又震了一下,这次很短促,是一条短信。
这年代还有人发短信吗?
关司墨脚步停在包房门外,想,除非他是没有自己的微信。
关司墨手机的设置是收到消息时不在主页面显示内容,所以第一时间,他只看见了属于发信人名字的两个字——阎修。
之后才去阅读那条短信。
【不在公司?】
关司墨形容自己当时的反应是“错愕”,除了这个词,他不愿意给那一瞬间赋予任何意义。
但陈青过于自然的提问仍然让关司墨错愕的时间比任何一次都长,有那么一瞬间,关司墨甚至觉得发来短信的还是十几岁的陈青,那个会在放学后问他回不回家吃饭的小孩。
有段时间关司墨忙的不分白天黑夜,好几次晚上回不去家没来得及告诉陈青,陈青都做多了饭。
冬天还好,但夏天的饭留不住,隔夜就得倒掉,所以陈青学会了给关司墨发短信。
关司墨的回复很简单,一般三个字以内就打发了,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这次也不例外。
关司墨站在包房门外,单手拿着手机,回复了两个字:不在。
之后他把手机调至勿扰状态,直到饭局结束都没再拿出来看过。
所以陈青的电话关司墨也是回到车上才发现的。
自那天在Slient破戒之后,关司墨又重新保持起滴酒不沾的习惯,应该说比以前更甚,他现在连含酒精的饮料也不喝了。
关司墨省去叫代驾的时间,上了车就直接离开,连要送一送江临和张凉的客气话都没说。
关司墨没有休息时间不处理公事的习惯,缺钱那些年过惯了忙碌的日子,总想时不时看一眼手机,以防错过重要的电话。
像今天这种让关司墨看到后在一分钟内回拨过去的,属于极端重要事件,一般发生在委托人提供了新的翻案证据后。
总之是会让关司墨觉得当时不立刻联系上对方事情就会发生变故,来自阎修的未接来电和短信都正好符合这一点。
电话的内容未可知,但在未接来电之后发来的短信却肉眼可见。
内容简单易懂,只有三个字:我走了。
在关司墨失神的时间内,一辆轿车强行变道,关司墨没来得及让路,车头直接被对方剐掉了一块漆。
对方车主急急下来道歉,但同时关司墨的电话也被接通了。
“喂,陈青?”关司墨稍显急迫的声音响起来,“你在哪?”
陈青平稳的问:“怎么了?”
关司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焦虑起来,他眉头皱在一起,习惯性的把不满情绪传递给陈青:“怎么不早说?”
陈青回答:“下午去找你,你不在公司。”
“下午?”关司墨回忆了一下,突然想起来,讶异道,“丁……”
“丁寻羽。”陈青帮关司墨确认了名字,之后不等关司墨开口,又说,“我得进去了。”
“等会儿!”关司墨叫住陈青,声音明显比刚才大了一点,他没有间隙的问,“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不回了。”陈青说完,听筒内就传来机场的航班播报信息,关司墨只觉得一阵耳鸣,紧接着伴随行李箱的滚轮声,陈青说了再见。
然后电话就真的被挂断了。
关司墨一瞬间有种第二次丢了陈青的错觉,不过事实当然并不是如此。
另一边的陈青挂断电话,人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跟茫然若失的关司墨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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