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住双子塔最顶楼。
正好是许尽忱办公室对面那一栋。只区别是许尽忱是租的,这却是他自己的。
李维多跟着穿黑色西装的管家,看着电梯楼层一点点往上升,最后进入云层,停在一个几乎纯白的房间前时,仍觉得荒诞。
与那个山间庄园截然不同的风格,前者是装满古董的山间鬼宅,后者是后现代主义科幻丧尸片。
总之都不太正常。
管家一脸高贵冷艳不可侵犯,朝她微微躬身:
“请允许我先带您去您的房间。”
李维多:“你能不能像个正常的地球人那样和我说话?”
曹品:“……”
他屈辱地直起身子:“那你自己去你的房间,你的房间在顶楼拱门进去五十米后向北转再向南直行一百米再左转后再向北经过阿基米德雕塑再向东南方向曲折行进三十米后的东边第二间。”
“……”
她选择死亡。
李维多径直走向大厅中央坐着的男人。
狗子被关在门外,正在刨门,不知被谁拉住,呜咽了一声。顶层的电梯是另外定制,只能到他这一层楼。很多网红或明星居住的小区也有这样的设置。这个房间应该是他的书房,只是把所有纸质书都换成了全息投影。
她在男人面前坐下,陈利亚抬起头,漆黑眸子“看”着她。
李维多:“合同呢?”
陈利亚抬了抬下巴,曹品立刻把纸质版合同奉上。
“决定好了?”
“决定放过我的朋友了?”
“是他们自己不放过自己。”
“这就是了。”
她语气里没有半点嘲讽,说的话却全是嘲讽。大概是觉得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想藏也藏不住,一边核对合同一边说:
“先说好,我只给你工作三个月,只上晚班,只负责辅助你工作需求生活需求括弧不包括生理需求。”
陈利亚:“……”
曹品第一个听不下去了。他可以容忍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莫名其妙代替了他一半的管家职位,却不能容忍一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挑战他少爷的美貌:
“维多小姐多虑了。我们少爷上一位约会对象,父亲是诺奖的提名人,母亲是三次获诺奖提名的纪实类文学家,她本人更是容貌出众如奥黛丽-赫本,身材窈窕如海蒂-拉玛。可自从少爷某天偶然路过麻省的长廊,就一直对少爷念念不忘,每周至少两封邮件,隔日至少一束鲜花。”
陈利亚:“……不,我没有约会对象。”
可或许是他声音太轻,又或许是曹品已经被“震惊!少爷颜值第一美貌王道的地位竟被质疑!?”的怒火彻底占领,注意力破天荒地没在他的小主人身上,只恭敬朝李维多躬身:
“……难道您的美貌能与之媲美奥黛丽-赫本吗?务实是一种美德,小姐大可放心,以您的条件,少爷是不可能对您产生任何生理需求的。”
陈利亚:“……”
他早该打断这愚蠢的对话。
然而李维多丝毫没有接收到曹品的挑衅,眨眨眼:
“父亲是诺奖提名人,母亲被提名诺奖……所以你想暗示这两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抱歉,我的思维可能比较中式,尤其是现在打虎拍蝇反腐倡廉这么厉害,我不得不怀疑他们没有握紧反腐的方向盘、系好廉洁的安全带。
曹品:“……”这不是重点!!
李维多弯弯唇:“其实如果你心里实在觉得不平衡,可以设想这条条款是在保护你家少爷,毕竟他长得这么好看,眼睛又看不见,万一我哪天起了歹念把他绑在床上呢?强.暴男人又不违法。”
陈利亚:“……”
不是,他到底是为什么还不打断这个对话?
果然,曹品再次被气到失去理智:“维多小姐可能对我家少爷的武力值可能有什么误解,我家少爷格斗水准极度专业,十几个彪形大汉也无法与他媲美,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被人绑在床上?”
“那可说不准,我就不能提前用点□□什么的吗。”
“那您对我家少爷的博学恐怕也有所误解,少爷对各类药品和化学药品如数家珍,您难道觉得您能瞒过他的眼睛吗?”
“为什么瞒不过他的眼睛?”
李维多又眨眨眼:
“他又没有眼睛。”
……
不是,上一任管家有那么多子孙,他当年怎么就挑到了现在这个?不仅能被狗随随便便带着跑,现在连一个女人,也能牵着他的鼻子走了?
眼看话题越来越离谱,已经逐渐从探讨“怎么把他绑在床上”发展到“下哪种药能把他绑在床上”的可行性论证……陈利亚单手支着太阳穴,终于出声把他们偏到十万八千里以外的主题拉回来:
“曹品。”
曹品还在义愤填膺:“少……”
陈利亚:“再多说一个字,你就和牛顿换个岗位。”
曹品:“……”
可怜巴巴憋回眼泪。
“还有李可可,与其花心思研究怎么给男人下药,不如在有限的框架内,实现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她虽然是脱口而出,却选得非常准确。□□蒸汽麻醉能触动无意识时的神经,换句话说,可以帮助男人产生生理反应。而酒精过度会抑制神经中枢,未必能起到她想要的效果。
看来她以前,多少研究过过各类麻醉方式的副作用。
可她为什么要研究麻醉?
她又要麻醉谁?
陈利亚漆黑的眼眸,看不出任何神情。只双手拄着手杖,眼都不抬道:
“你还有什么要求,不妨一次性说出来,我不喜欢重复浪费双方时间。”
“一周工作五天。”
“可以。”
“每天至少六小时充足的睡眠时间。”
“好。”
“薪水在现基础上再上调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