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尽忱一个上午都没有露面, 随着时间的流逝,秘书处的气氛越来越诡异。
他们的老板,已经在Gay吧呆了一个上午没有回来。
钟表“咔嚓”一声指向中午十二点。张纯面色扭曲地看了李维多一眼,李维多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脑,徐生双手捂住嘴, 脸色憋得发红, 好像下一秒就要吐出来,孙留望了望天,又望了望地, 脸像面条一样扭动。
下一秒,不知被谁带动,大家终于撑不住了,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徐生无声地笑出了眼泪, 李维多也忍俊不禁,秦宋柯拿起手里已经用得有点弯曲的iPhone,有点伤感地感叹到:
“还是iPhone易掰弯啊。”
“这话说的。”
徐生擦擦眼角:
“三星不容易掰弯么?”
“iPhone是文质彬彬的雅痞, 看似冷清无欲, 内心却阴暗病娇占有欲爆棚,不动声色之间把你慢慢掰弯。就算你哪一天背叛了他,他表面上, 也只会微微一笑,私下里却会不疾不徐地把你肢解, 因为被盯上的猎物, 哪怕死了, 也是属于他的残缺。”
张纯拿出化妆镜补妆,边扑粉边说:
“但三星就不一样了,三星是炽热地掰弯,霸道总裁那挂,雷声大雨点大,压抑久了,一不小心,直接爆.炸。”
徐生、孙留、秦宋柯:“……”
这些都是什么鬼?
秦宋柯震惊:“现在女孩子的三观这么扭曲的吗?张纯你居然吃这挂?”
“我才不吃这挂。”
张纯修长双腿伸出椅子,香奶奶的鞋,酒神的包,小萝卜丁的口红——不怕牌子俗气,只怕你辨认不出这俗气。不怕口红掉色严重,不掉色,她怎么随时随地拿出来补妆,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用的是哪一款?
奢侈品的意义,就在于奢侈,和品没关系。
每个月,挣多少,花多少。所有心血和时间换来的金钱,她都交给虚荣,通通交给虚荣。自我和自由不能使她永生。虚荣使她永生。
张纯看着镜子里年轻精致的眉眼,不知想起什么,抿起唇甜蜜地笑了:
“比起病娇和霸总这两挂,我更爱吃,蓝色丝绒的月亮。”
蓝色丝绒的月亮?
这又是什么鬼?
秦宋柯吃不懂现在小姑娘的脑子,也懒得吃,转头问李维多:
“那维多呢?你的梦中情人是哪一挂?”
“我?”
她一天没来,办公室门开着通风,眼睛从头至尾没有离开电脑,敷衍道:
“我吃你这挂啊。”
秦宋柯:“……”
“为什么露出这个表情?”
李维多头也不抬地微微笑了:
“钱不多,人偏傻,颜值中等,不算下不了口,放在人堆里也不会有危机感……这种男人不好吗?”
这种男人,不好吗?
只有不上不下的人,才能源远流长,只有不温不火的爱,才能白头偕老。
美丽不是引诱,美丽是毁灭,是毒,是贪欲。越是夺目的东西,越是脆弱偏激,连上天都看不过去,要把妲己投入灰烬。
秦宋柯:“……”
这特么真的是在夸他?果然只是在开玩笑而已吧。
李维多站起来,整理了一下桌面,看着他一脸吃了狗屎的表情,终于忍不住笑了:
“怎么,梦中情人,要和我一起去领物料吗?”
……
领物料的地方非常偏僻,正是何双平跳楼必经的长廊。大概是因为许尽忱最近做的项目太多太奇葩的缘故,很多策划都要重新做,很多物料都来不及准备,凌乱地堆在地上。
宣传册旁边居然放着合同单,合同单旁边居然还摆着几只灰扑扑的密封大储物柜和小冰箱。都是茶水间替换下来的旧品。
这是顶楼斜面隔出来的三角间,要不是东西实在没地方放,李维多又刚好想起,他们都快忘了,还有这里。
秦宋柯毕竟是男人,在前面抱着所有东西,李维多空手走在后面,也不觉得抱歉。
“最近警察来得少了,就昨天,那个叫朴什么的警官,又来找了我一次,一审就是一个小时。”
长廊上没有开灯,黑漆漆一片,他终于忍不住抱怨道:
“说真的,何双平跳楼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昨天晚上许总忽然来公司,我陪着加班到凌晨两点,收到大盘会崩的消息,立刻就上去把顶楼都锁上了。”
他说完,又困惑道:
“我真的锁上了,那是防盗门啊,何双平自己一个人,又没有钥匙,怎么会从那里掉下去呢?”
李维多顿了顿:“是啊,为什么呢?”
“难道他死前去偷了我钥匙?”
秦宋柯换了一只手抱箱子,想了想:
“可我钥匙锁在办公室抽屉呢,抽屉也是锁的,没人动过,监控也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