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火锅重要,还是你前男友的尸体在我床底下臭出天际,然后我们通通被判刑二十年来得重要?”
“当然是火……”
何壬羡看到她的表情,明智地改了口:
“当然是不要让我前男友臭掉比较重要。”
李维多把冰箱下层的抽屉都清空,隔板也取出来。她看着李维多开始戴塑胶手套,而这个手套十分钟之前她还用来洗碟子。
何壬羡胆子是很大,但毕竟阅历尚浅,一来真格的,就有点束手无策。她站在李维多身边,看着李维多爬进床底,抓住王元的脚往外拖。她拼命才忍住干呕欲.望,配合李维多抬住王元的头。
死人仿佛是比活人重一点,两人气喘吁吁走到客厅时,尸水已经滴滴答答流了一地。
何壬羡打开冰箱,又想干呕,瞥了一眼王元腐烂的眼眶,立刻闭上眼小声说:
“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带橡胶手套?”
“如果你想把指纹留在他纽扣上,我也不是很介意你脱下手套。”
李维多弯曲起王元的脚,想把它对折着塞进冰箱。昏黄灯光下,她的动作有条不紊,侧脸弧度没有丝毫起伏,好像屠户杀多了猪,就不会再怜悯,有种见怪不怪的漠然。
“真奇怪。”
何壬羡看着她轻易弯曲起王元的腿:
“不是说尸体死后,会逐渐僵硬?可我看王元……还很柔软啊。”
“人死后2小时左右才会出现尸僵,三磷酸腺苷从肌肉流失,但是尸僵过程只会持续大概十二个小时,接下来就会开始反转,在下一个十二小时里消退。”
腐烂的尸体是真的臭,就像七八十年没洗过的床铺那样臭,可她垂着眼睛,慢慢把王元苍白的四肢折叠起来——动作、动作让何壬羡忍不住想起她平时杀鸭子或杀鸡时,也是这样有条不紊地进行。
“更不要说你在王元死后移动了尸体——我猜还摆弄了他的四肢,因为只有在死后破坏了肌肉纤维,才能破坏尸僵的状态,而一旦破坏,尸僵就不会再恢复。”
“……哦。”
何壬羡愣愣地看着她:
“我记得你高中生物考试没及格啊。”
“高中生物考尸僵么?”
“……不考。”
“那不就是了。”
“可你也没问我,王元是什么时候死的呀?”
怎么就知道尸僵已经消失了呢?
“这还需要问?”
李维多翻过王元的身体,整面朝上,王元半腐的脸突兀地暴露在她面前,何壬羡“呀”了一声,朝后退了好几步,脸色苍白如纸。
不看到,她还能催眠自己,死的这个不过是一具身体。
活着的时候,尚且无惧,何况死了。
可现在,它四肢肿胀,黑褐色尸水流了一地。她只要一想起就这团庞大的腐肉曾经进入过她、和她上.床、颠鸾倒凤,就头皮发麻。毕竟只是二十多岁的女孩子,装得再镇定,现在也真的怕了。
“你知道人死后,会发生什么事吗?”
李维多伸手进她保鲜膜里,从王元嘴里掏出一点白白的、米粒似的东西,混合着王元嘴里纤维化的舌头和体.液,摊在她面前。
“先来的会是绿头苍蝇,在你身体上找最柔软的地方产卵。几个小时之内,苍蝇卵就会孵化成驱虫,接下来,幼虫慢慢长大,半个月多一点,就能成熟……然后在你的尸体上产下下一批卵。”
他们客厅的灯,是工厂里的那种“日光灯”。李维多裙边和袖子上浸湿了尸水,可她却似毫不在意。露出的那截手臂,几乎和尸体一样白。
何壬羡跌落在地上。
那一瞬间她不认识那张脸了——这不是她认识了十几年的李维多,这不是她的发小。这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人。
躺在冰箱里的那半截男人,不是鬼。
她眼前这个,才是鬼。
李维多站起来,在她面前蹲下,微微笑了一下。
下一秒,她把手心里那些沾满了蛆虫和人体组织的恶心东西,一起倒在她领口,软绵绵的虫子顺着她的内衣,蠕动着爬下去。
何壬羡尖叫起来,又被她捂住嘴叫不出声,慌不择路往后爬。
可后面都是墙壁,她根本退无可退。
何壬羡终于崩溃,哭了起来,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李维多这才收回手。又点了根烟,看她歇斯底里把衣服扯下来,整个人蜷缩在墙角里发抖,才夹着烟,平静地说:
“下次还敢自作主张,做这种事吗?”
“……不敢了。”
“还敢吓我吗?”
“不敢了。”
何壬羡去房间换了一身衣服,回来后终于平静了一点。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蹲在她旁边小声说:
“你刚才是在报复我吗?报复我一开始吓唬你,把你往浴缸里按?”
王元毕竟是个一米八的大汉,半边身体塞进冰箱,是一个大工程。李维多压根没分出眼神给她:
“你说呢?”
“应该不是吧。”
何壬羡心有余悸,小心翼翼道: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高中隔壁班的太妹抓着你的头发往墙上撞,你也没把她怎么样啊,报复心哪有这么强。”
“是么?”
李维多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忽然想起什么更严重的问题,蹙眉道:
“对了,你把王元拖进我床底包起来之前,拖地了吗?”
“……为什么拖进你床底前要拖地?”
何壬羡垂着头,不敢去看边的雪花牛羊肉,怕自己从此对火锅失去欲.望,后半辈子人生了无生趣。也不敢去看李维多——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他们三个人中最可怕的那个,初中砸食堂,高中把欺负李维多的隔壁班太妹捆在地下走廊,从小到大所有坏主意都是她出的……李维多别说出主意了,连前锋都不敢当,一直就那么安安静静地跟在她身后。
可现在才意识到,她恐怕不是不敢当前锋。
她那些手段,在她眼里,根本就是小孩子的打闹吧。
“难道不应该是拖进去之后,再来拖地吗?”
“我一床底都是我掉下来的头发,但凡随便哪根沾在他身上,被警方查出了DNA,我就可以去牢里为你顶罪二十年了姐妹。”
李维多停下折叠王元的动作,抬起头:
“你藏尸之前都没有做过功课吗?怎么连处理尸体的基本常识都没有?”
“没有常识怎么了?”
何壬羡换了一身衣服,终于平静下来,被她骂的有点委屈:
“我生在国旗下,长在新中国,从小从八荣八耻背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怎么会有处理尸体的常识……”
没等她说完。
门口钥匙孔悉悉索索响起来。
何壬羡和李维多僵住,半晌,李维多低声说:
“刚才你没锁门?”
“我忘了……”
“你不是说郑阿二今天一个晚上都忙着给人开脑没时间回来?”
“我……”
钥匙孔“咔嚓”转动了一下,何壬羡吞了一口口水,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
“或者是他的病人,中间大出血死了?”
“……”
王元身体还有大半在冰箱外。放置了一个多星期的骨骼多少已经有点僵硬,这一时半会绝对塞不进去。
两人屏息看着钥匙孔顺利转动两圈,没有一点卡壳迹象。
下一秒,正对她们的那扇门,缓缓被人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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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自己的勤奋感动出了眼泪
你们看的时候如果发现女主前后性格差异有点大,这是我改了人设以后,懒得把之前的人设改回来了……
毕竟一开始的设定里,李维多根本不可能叫何壬羡自首,王元就是女主自己杀掉放在床底,她只会想着怎么把尸体用硫.酸化掉
是完全三观不正的女主
可问了一下编辑,发现这么写似乎不能过审,男女主还是要五讲四美有道德,so……
可真的好想写三观不正鸡笼警告型女主啊嘤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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