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情丝19(1 / 2)

南业公主和亲鞑安国的日程,定在七月十五日启程。

联姻婚书一经下旨,传到坊间后引得国人议论纷纷,猜测皇帝突然作此决议的缘由,毕竟从南业建国时,就没有以公主和亲的方式与他国结盟。

何况此次结盟的对象还是个藩属国,完全没有必要搭进去一个公主委屈求全。

众民不知皇宫发生的丑事,那日抓到灵仙公主与鞑安小王子私通之后,梁峥则连夜彻查真相,将本欲构陷长公主的宫人全部处死,丑事才被压了下来。

这主谋灵仙公主自然逃不过,整个南业国再无她的容身之地,梁峥便借此机会把灵仙送去鞑安,好干预本国朝政。

还未等公主出嫁鞑安,尚在南业的鞑安王便急不可耐地回国,生怕梁峥对他动了手脚,动摇国本。

但为了表示诚意,就把小王子留在了南业,自己则先动身离开。

小王子留在宫里的几日,梁峥对他还算优待,以新王之礼视之,故意抬高身份,诚意满满。

至少表面功夫做到了,和亲公主一入鞑安便是王子妃,若是小王子以后继位新王,王子妃将来就是王后,于南业国必有厚益。

但真实情况却不怎么乐观,鞑安王子没狩到所谓满意的“猎物”,与梁峥笑呵呵地迎合,心里却全不在乎,没讨着皇帝亲女儿这个便宜有点不是滋味,就连敬酒也有点心不在焉了。

这一切,梁峥看在眼里,神情毫无波澜地糊弄过去,唯有随侍在他身旁的柏麟,垂着头不吭不响,若是仔细留意就会发现。

此刻他缩在袖中的手早已攥紧拳头,蓄势待发,趁其不备想把这痴心妄想的登徒子,撕成碎片!

酒宴结束,柏麟侍奉着梁峥正欲回内元殿歇息,刚出宫就撞上了荣俪儿。

“本宫来照顾皇上,柏麟,你退下吧。”

荣俪儿正要扶着梁峥的右臂,下一刻,柏麟抢先扶了上去,这个动作激怒了荣俪儿。

没等荣俪儿问罪,柏麟一只手揽着醉酒的皇帝,站得笔直,义正辞严地说:“容臣失礼,皇上嘱咐臣亲身伺候的,还请娘娘恕罪。”

荣俪儿摸了一下鬓发,一脸温婉地笑道:“无妨,本宫担心皇上,想亲自照料罢了,你也跟过来。”

见她一脸关怀的样子,柏麟才稍稍放心,两人把梁峥扶到内元殿的龙榻上安置好,荣俪儿随手从袖口袋里拿出一只小盒打开。

“娘娘这是?”柏麟怀疑地问。

“哦,本宫忘了说,这是皇上近日用的熏香,你不在时皇上点了这个睡得很好,你要不要?”

“谢娘娘,臣无福消受。”

“好吧…”她遗憾地将熏香收了起来。

柏麟最后瞥一眼盒子一角,不禁生疑。

“娘娘的熏香倒是好闻,从哪得的?”

荣俪儿笑道:“诶,你想用直接说嘛,本宫那还有一箱子,这个是本宫求皇上让人从西域购进的,安眠调神。”

“那臣就腆着脸就求娘娘赐一盒吧,不知可行?”

柏麟看着她神色不变地答应,没想到荣俪儿竟会麻烦自己,直接回了宫拿回来一盒送给他,这态度热络得可怕。

看着梁峥睡得好,柏麟也就此跪安,带上殿门交代好侍卫才退下。

等两人都离开,安睡的梁峥翻了个身子,眼里清明微微闪着光,再等脚步声远去,起身利落地跳到香薰盏旁,掐灭烟熏,拿出一纸包包着的新灰烬倒进里面,作出香薰燃尽的假象。

这荣俪儿怕不是以为他好糊弄了,区区几天的温柔小意就能迷惑了他,这宫里的后妃他一个都不信。

做完这些,梁峥才放心回到榻上安歇,等日子到了,他就可以安居晚年。

柏麟没有回房歇息,借着巡视在宫道游荡,不知不觉又走到了长公主宫苑门口,屋里的灯还亮着,那抹光吸引着他踏进去。

一步,两步,脚边突然传来一声犬吠,柏麟低头查看,见是一只田园犬冲着他凶狠地呲牙。

柏麟踢了一脚它的屁股,抱怨地嘟囔一句:“狗仗人势的小东西。”

刚巧,这话落入罗喉计都的耳中,她缓缓走来,在月光下反而显得娇柔,白日的那股张扬明艳劲收敛不少。

罗喉计都背着一只手走到他面前站定,田园犬乖巧地蹭蹭她的裙角,低头看一眼毛茸茸的小宠物。

“你是在说它,还是在指你自己?”

柏麟脸色青了一下,直直地凝视她,“公主这是要与臣翻脸不认人了吗?臣心里痛,公主可否念在臣曾用心照顾的份上,许给臣片刻温柔。”

哀伤的话语在寂静的夜色下有些孤冷,罗喉计都挑着眉想笑又笑不出来,只得回一句:“那你在本宫身边安插心腹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被揭穿,本宫如何自处?难道也要继续相信你?柏麟,你也不想想。若是换做你被这般对待,你能做到全无怀疑地信任吗?”

“凡事,得先过问自己配不配。”

柏麟张了张嘴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自嘲想想,他好像确实没资格要求。

彼时在天界,计都也不曾如此算计他,可他却时时猜忌,最终致使彼此有了隔阂。

“好,是臣没有资格…”

罗喉计都没再回应,抱着小犬就回了屋,柏麟盯着她的背影痴迷地看,竟也鬼使神差地跟了过去。

屋里空无一人,柏麟有些意外。

“明致远她没留在这?”

慢慢地,柏麟呼吸变得急促,目光炙热地扫过所有角落,确实只有他们二人在这。

“柏麟,你回去。”罗喉计都背着他冷冷命令。

柏麟一步步走过去,扳着她的肩带进怀里,颈肩的淡淡幽香钻入鼻子,让人着迷。

察觉到计都没有反抗,他更大胆了些,一小步一小步地将她推至门板上。

罗喉计都看着他凑近,眉头紧蹙地偏头躲过,“柏麟,你莫不是喜爱他□□?本宫的驸马还在呢。”

柏麟醋意浓厚地盯着她,“那个假男人算什么驸马?”

“计都不如跟了我,无论哪方面都能满足你。”

罗喉计都戏谑地上下打量他,“难不成你是个假宦官。”

“这些年你侍奉本宫,着实有些疑点让本宫怀疑。”

“宦官是去势多少有点影响,性情变化无常,也不会像你这样欲求不满地发情。”

柏麟了然地笑道:“不过是大多宦官是这样,但不是全部,这不是必然的,你想求证的话,臣也会配合。”

不等罗喉计都反抗,他就凑了过去。

两人缠磨了一会儿,一方强烈进攻,一方推拒防守,终于,趁防守不备得了势。

柏麟扛着她放到床榻欺身压上,外衣被他撕破丢在一旁,很快的,里衣也被抓破,肩部的白皙被烙下暧昧印记。

趁他一心专注,罗喉计都使力把他推下来,掉在地上的柏麟一时被摔得懵然。

抬头看着躺在床上的罗喉计都,他有些食髓知味。

罗喉计都整理好衣襟,随手拿起挂在床头的外衫披在身上,扫一眼坐在地上的柏麟,叹道:“本宫没心情求证什么,你也不必抱有什么期待。”

“只是,没那点世俗的欲望。”

“………”

这话刺激到了柏麟,一下子把人给气得红了眼。

罗喉计都正要解释,缓过来时,人已经气呼呼地走远。

这件事之后,两人有一段时间没讲过话,那晚对柏麟的打击有点大,彻底让他的傲然挺立蔫了。

和亲日程将近,罗喉计都也忙了起来。

梁峥为和亲备下嫁妆,不丰厚也不寒酸,对这和亲并没有表面的那般看重,也是深知其中的利弊变化。

婚服已赶制出工送到灵仙公主那里,皇后与其他公主也相继探望,众多夸赞让她更加自满,那股子盛气凌人也未减分毫。

出嫁的前两日,罗喉计都也过去探望,屏退了侍女,屋里只留她二人。

“长公主怎么屈身光顾我这小地方了?”

罗喉计都左右转了一遍,看了眼待出的嫁妆,“本宫着实不理解你为何如此喜悦,这算是好事吗?”

“若不是你,我也不会和亲!”灵仙讥讽地说。

只是罗喉计都未放在眼里,漫不经心四处闲逛,好像真是在唠家常话一样。

“哦?本宫的错?”她好笑地反问,这幅姿态刺痛了灵仙。

“难道不是你先算计本宫的,本宫知道,你委身梁昭匀是图谋他成太子后,你做太子妃,所以你不惜名节与他私通,有野心再平常不过,只是你通过算计本宫这点,也是弄巧成拙。”

灵仙惊诧地瞪着她,罗喉计都笑了笑继续说。

“你唯恐父皇挑中你去和亲,你做太子妃就成了空想,所以你设法让本宫名节受损不得不答应和亲,这样你在南业就少了个作对的人,但是你没想到,你自己设的局坑害了自己。”

讲到这里,罗喉计都的神色变化,浑身散着阴寒的气息,迫人得很。

“药是你带来的,那苟且之地也是你和鞑安狗串通好的,只不过本宫的人将你们的计划一字不落地掌握,反将一军,你也不必怨天尤人,只怪你是个蠢出生的下贱胚子。”

“你!”灵仙怨毒地瞪着罗喉计都,“你别得意,我去鞑安是要做王妃的!等他继位我就是王后,到时候我就发兵攻打南业,我就把你对我做的事十倍地讨回来!”

“呵呵…”罗喉计都遮着唇笑得明艳动人,甚至为她拍掌庆贺。

她笑笑摇头:“就凭你这蠢货?做梦,本宫可不信你有这么大的能耐。”

“哼…梁昭月你少看不起人!”灵仙抬着下巴鄙夷说道。

罗喉计都缓缓逼近,“哟,怎么现在不愿意装了?”

“灵仙,你若是没被下旨和亲的话,本宫已经想好下半辈子怎么招呼你了…”

灵仙打了个激灵,绵里藏针的话可不是说着玩玩,罗喉计都绝对说到做到,真是这样的话,她余生都被折磨死。

等人走后,她还有点忌惮,只要离开南业,以后她的好日子也不远了。

罗喉计都回了自己宫里直接进了暗室,今日与往常有些不同,进暗室的时候,罗喉计都清点了人数。

“云风,去把舆图拿来。”

“诺。”

云风取来了舆图就地铺开,“公主有何吩咐?”

只见罗喉计都指着南业国西面的大漠,“本宫挑十几人出宫,出了宫你们去联系外面的人,再雇些精练杀手,等和亲队伍出了我南业边境进入大漠,再往西就是鞑安的地盘,不好下手,你们得在接亲队伍来前,以流寇身份将和亲队击杀。”

室内安静地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罗喉计都没听到应答不满地抬头:“怎么?不愿意?”

云风和云易面面相觑,硬着头皮说:“公主为何要谋害和亲队伍,这可是破坏两国安宁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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