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 梁公一声轻笑打破凝滞,“自荐枕席?寡人后宫美姬甚众, 有蕙质兰心, 有才华比仙,卿既无绝世之姿容, 亦无惊天之才华,还是莫要自取其辱了。”
“梁公一定是气狠了。”谢涵小声道。他开始好奇这缃衣男子身份了,可惜原著中姬倾城没有被叶离带到梁公身边, 也就没有目睹这一幕,只知入上明后,有一点动荡, 然具体不详。
楚子般倒是兴冲冲的, 差点想击掌,来一句“好”, 到底憋住, “梁公这话可不实,我瞧这男子人俊衣鲜, 精彩非常, 虽无我这般倾世姿容, 也是很不一般了。至少比梁君年轻时好看。”
“你怎么知道梁君年轻时模样?”谢涵奇怪。
“你忘啦?”楚子般看他一眼, “父王书房里就挂着梁君年轻时的画像。”
谢涵想起来了,慨然一叹, 想起了了当初楚王冷然的话语, “今生之耻, 当毕生铭记。”
那边,缃衣男子桃花眸潋滟如水,深情款款道:“可她们爱的莫不是你的权势、地位、财富,而我,看中的是你姬彖这个人。”
“大胆——竟敢直呼君上名讳。”沈澜之此时已驱马靠近,闻言怒挥鞭朝人劈脸打去。
缃衣男子侧身躲过,桃花眸专注地睇着梁公,仿佛谁也不能动摇,一眼万年,“我喊了卿的名字,也给卿喊我的名字 。”
梁公怒极反笑,“哦?”
“卿可要记好了 ,到死也不许忘,我与卿同姓,单名一个忽字。”
什么到死也不许忘。
竟敢对君上言及此忌字,沈澜之怒极,这回挑了个让人避无可避的方向,“好个姬忽,竟――”
他忽然话语一顿,还想挥下去的鞭僵在了半空。
梁公嘴角噙着的笑凝滞。
周围还有几个大臣面面相觑 :我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
另几个大臣:好巧啊,我也是。
是谁呢?
离得远的人没听清,面面相觑,“他说什么来着,怎么那些梁人都被定身了。”
没听清没关系,很快有人来帮缃衣男子做扩音器叭叭了,鬓角夹着几缕银丝的老相国姗姗来迟,带着一溜人马,“诸君,老朽来迟,老朽来迟——”说完,环视一圈,侧头看向场内唯一相熟的守城将官,“怎么回事?”
守城将官一脸想生吞活剥了那缃衣男子的表情。
他也顺着其目光看过去,顿时大惊失色,“陛下——”
他这一声惊呼,像解冻了街上所有的凝滞,带来了春暖花开一般的气氛?
当然不,姬忽已经坐回那木桩,晃着长腿,老神在在一摆手,“相国莫惊,予一人见您事务繁忙,还没脱身,就想着为你分忧 ,替你来接诸侯车驾。”
老相国顿时露出“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陛下厚爱。”说完,像想到什么,当即脸色一变,“天子不迎诸侯,礼不可废。”
姬忽满不在乎,“世易时移,古今易轨,哪有一成不变?礼还说诸侯不能带五百兵以上离开封地呢?”
老相国想想如今烽烟四起,各国兵祸连年,哪里还有五百兵不离封地之说,早已被各国诸侯置若罔闻。身为朝廷重臣,他羞愧不已。
左右看看还无动于衷的兵马,遂率先趋步向前,带着身后人拜下,“陛下圣安。”并侧头给傻眼了的守城将官一个警告的眼神。
相国可是他长官,守城将官一个激灵,连忙带人行礼。
其它各国人纷纷如梦初醒,出马车的出马车,下马的下马,梁公沉着一张脸掀帘出来,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恭请陛下圣安。”
姬忽抬手扶梁公,“卿不必多礼。”
沈澜之松一口气,总算这小天子还是畏梁国势大。
却见人闭上一只眼,对自家君上眨了眨,亲昵道:“咱们谁跟谁啊。”
沈澜之:“……”
“瞧——梁公见予一人迎接很开心呢。”姬忽笑着对老相国道。
“安敢劳累陛下?”梁公容色淡淡:“臣诚惶诚恐。”
姬忽“啊”了一声,“这样吗?本来予一人还想带梁君去驿使馆的,既然卿对予一人怕的不行,看来只能麻烦相国了。”
诚惶诚恐是谦辞,你还当真了是罢。
“陛下怎么能做这种事?”老相国立时跳出来,“臣分内之事。陛下快快回宫。”
姬忽依依不舍看梁公几眼,正要走,忽又回头,朝守城将官那儿一溜被五花大绑的人支了下下颌,笑眯眯道:“这些都是予一人为庆贺诸君到来,表演节目的演出人员 ,诸君觉得今次表演可还欢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