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寒从办公桌上拿起记号笔,走到白板前,一边写一边说道:“死者死亡时间至少一个月。”
“死者腰部绑着一块石头,所以一直被泡在水里,因此死亡时间比尸体表征要更长。”
“最近是台风天气,城市内河水位上涨,河水流向海域,因此带动了水里的死者,经过下城区时用来绑石头的绳子被割断,死者因此浮上水面。”
A市下城区是旧房,从年关到现在一直都在拆迁,虽然上面提醒过不要将废料丢在河里,但下城区的河流一带还是有不少建筑废料。
死者身上一些划痕和擦伤应该都是经过下城区时留下的。
身下的不规则磕碰和轻微擦伤应当是流向海域,被礁石刮到。
因为时寒的工作是法医,他只需要写有工作内容,将一系列条件列举,他向下打了一个箭头,得出结论:“经过法医科解刨,判定死者准确死亡时间,应该是三个月左右。”
李岂看着写字板上的线索,重复了一遍“三月前”这个时间信息,将时寒所说的和他们走访调查到的重合,于是说道:“死者李迎玫四个月前生产,生产伤口有二次撕裂,一个月后是女儿小春卷的满月宴,死者李迎玫和小春卷遇害,期间出现了另一个人。”
温缓补充道:“可能是高穹的情妇。”
他们之前就调查到高穹有婚内出轨的嫌疑,结合物证科从死者家中带回的女性衣物,高穹在审讯时的刻意隐瞒,以及网络部找到的小区监控,他们有极大证据怀疑两名死者在死前见过高穹的情人。
“监控显示,死者4月9日回家后再也没有离开过。我们大胆假设,如果高穹或他的情人孙晶真的对死者下手,那么死者的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海边?”李岂对周晓帆示意,让他马上调出监控。
监控表示那段时间的确有个女人经常到死者家里闹事,但有来有回,离开的时候手上并没有那什么东西。
虽然后来孙晶住进了死者家中,但每次离开手上提着的小包都不足以携带尸体。
周晓帆随后又调来了高穹的监控,也没有异常。网络部一直追踪高穹、情人孙晶、高父高母三个月前的行踪,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监控表明,他们从来没有带出大件行李。所以死者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自己的家?
“等等。”时寒叫停监控,“晓帆,把监控往回倒两分钟。”
周晓帆按照时寒说的做,只见监控上的画面是装修工人帮忙把一个衣柜搬了下来。
“怎么有点眼熟?”李岂疑惑,忽然想起一件事,立即拿来他们在死者家中取证的照片,马上找到一张衣柜的照片。
当天他们一直觉得衣柜里的衣服有问题,但死者家里的衣柜和监控里被搬下来的一模一样。
“我们去取证那天,两个衣柜都在啊!”袁薪说道,他清楚记得死者的更衣室里,有男女主人的衣柜,男左女右。
右边是放着陈列台和两个衣柜,当时时寒还说女死者整理得很好,还目测了衣服的三围来着。
当时两个衣柜都在啊!
时寒想了想,将衣柜的照片贴在白板上,说道:“我们取证的时候,发现死者衣服摆放非常有顺序,先是冬天再是夏天,而另一个衣柜里放着风格大相径庭的衣服,但其中也有几件附和死者品味的衣服。”
袁薪点了点头,他们物证科私底下还说过这件事,有人怀疑是不是死者后来品味变了,所以才换了风格。
但DNA检测结果出来,两种衣服上是不同DNA,他们还比对过高母的DNA,也将她排除了。
但时寒现在有了新想法:“如果这两个衣柜原本分工明确,一个放了冬装一个放着的是夏装,但由于另一个衣柜有急用……”
李岂顺着时寒的话继续说:“那就会把一个衣柜里的衣服拉到一边,把另一个衣柜的衣服挂进去,但是怎么解释另一个衣柜里也有死者的衣服。”
“欲盖弥彰。”温缓解释道,“凶手应该是想拿几件衣服穿插在另一个衣柜里,掩饰衣柜被动过的痕迹。”
妻子刚死,情人就住在了家里,把自己的衣服挂在了女主人的衣柜,但做贼心虚怕被发现,于是就把自己的衣服和女主人的衣服一起挂,外人问起确实可以说是女主人风格变了,但衣服上留下的DNA就是证据。
“袁薪。”李岂手指点了点衣柜的图片。
不用他说,袁薪已经明白他的意思,意思说道:“我马上带着物证再去采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