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压低了身子,尽量将身体没入草丛中,光溜溜的小腿紧紧地贴在地面,被压趴的青草草尖刺痒的让人难过,但是他不敢动。
大约三四米远的地方,一只雄鹿甩动着屁股上毛茸茸的短尾,低下了高昂的头颅,细细寻找鲜嫩的芽尖。
这已经是他所能靠近的极限距离了,他试过几次继续靠近,可总是会因为各种原因而惊动梅花鹿。
一旦被惊动,梅花鹿二话不说撒开蹄子就跑,先跑出去十几米远后才警惕的回身查看,而雷总是被扬起的尘土搞得灰头土脸。
在没办法解决水源大量储存的情况下,个人卫生问题的解决总是要尽可能的珍惜水资源,不然就是每天花上一两个钟头来当一回大自然的搬运工。
但是雷并不愿意放弃几乎唾手可得美味,已经吃了三天浆果的嘴巴快要淡出鸟来了,急需鲜美而又富有嚼劲的肉类来安抚。
雷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在他眼里看见的不是身姿矫健,优雅而富有力量感的梅花鹿,而是一头会移动行走散发着香气的烤肉,尤其是那圆滚滚毛茸茸的臀部,看着就肉感十足富有嚼劲。
但是想要享用这顿大餐,首先得打倒这头精明的雄鹿。
并不是雷不想找更好欺负一些的雌鹿或是小鹿崽,但是他们的警觉性相比起雄鹿来说更加的敏感,往往刚刚趴在附近的草丛,母鹿就已经带着小鹿一蹦三丈高飞快的跑远,就算雷使出了吃奶的劲也楞是没有追上,只能把目标定在了不怎么好欺负,但是警惕心稍差的雄鹿上。
雷握紧了手中的宽刃大刀,原本木质的刀柄上被他用搓好的草绳一圈圈缠好,干燥服帖。
雄鹿警觉地抬头环顾四周,茸茸的鹿耳来回扑扇了两次,没发现什么不对头的地方,遂又低头啃咬鲜嫩的草尖,板牙上下一磨,长舌一卷,有滋有味的品尝着草芽的鲜甜,毛茸茸的鹿尾在身后惬意的甩动着,驱逐不请自来的蚊蝇。
一步,两步,雷浑身肌肉紧绷,脚趾深深地扣入松软的土地,几乎是一点点挪移的调整好发力的姿势。在雄鹿沉醉于美食的档口,一道黑影从侧面箭射而出,手中利刃高举,被精心打磨的刃口反射出点点寒芒,一刀剁向被皮毛覆盖的脊背。
可能是最近巡逻的时候剁人头剁顺手了,本来是砍向脖颈的路线被受惊的雄鹿躲过,反而狠狠地卡进了脊背上的骨缝。
不愧是事先寻来质地细腻的青石打磨过的刀刃,除去了锈迹的宽刃大刀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威力翻倍。
打扮的刀面顺着被刀锋劈开的缺口没入皮肉,鲜血自刀刃劈入得缺口淌出,雄鹿只来得及高昂起头颅来悲鸣一声,四肢一软,瘫到在地。
原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进食的鹿群顿时四散逃离,几个跳跃就消失在稀疏的树林中,却也没跑太远,在确认雷没有追击后,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同类就躺在没多远的地方逐渐死去,反而在确认雷不会过来之后,又恢复了进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