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拦路的鼠妖还不至于对两个金丹大圆满又是个中佼佼者的修士造成威胁,深色妖血顺着剑身流下时,那落败的鼠妖身形随之小了不少。
它爪锋挠过碎土,给地面留下一道深痕来,鼠妖撑着最后一口气嘶嚎:“胜了我又如何?你们人族,必会葬身我鼠地永无轮回!”
颜淮没理会,跨过这石门继续向前;宁清半是怜悯地瞧了眼这妖,他见过的妖不计其数,斩过的恶妖也不在少数,若是每个妖濒死前放的狠话都算数,正道修士早该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可惜终究是空梦一场。
颜淮还是习惯一个人走在前面,他踏着浑浊的水迹,浸在浅浅浑水中的枯草似早失了生机般枯败,偶有小鼠飞速窜过消失在黑暗中。
然后颜淮他们见着了自下水道来第一抹光,透过小小的洞眼射下来的一缕光。
“不对……”宁清眯了眯眼,“现在外边的时辰,应是午时了,为何我们还能看到光亮……”
“因为,这是水波折射出来的光。”颜淮言罢,抓着宁清袖带人退出几丈外,他们这一退,那光源也在不断扩大,直到流水泄了下来。
身后只能外开的石门哄然关闭,前方无路,这是要把他们困死在这。
恐怖的不止是水流会溢满石室,地上原本枯死的野草也在水流浇灌下开始复苏,有意识般向颜淮和宁清缠绕而来。
两人躲避着水草的攻击,还要努力找寻生路,在石室彻底被淹没前逃不出去的话,或许今日当真要葬身于此。
“一定有出路的……”宁清闭了闭眼,努力回想着他旁听清玄师伯的方位风水课时课上的内容,“观众星之行列兮,毕昴出于东方。”
蓄了宁清全力的一剑横劈向东,原本厚重的石墙轰然倒塌,露出条通向其他地方的密道来。
颜淮拉着宁清奔向那密道,而他们身后的水流也在随着地势流入密道,幸而两人行速极快,不是那流水跟得上的。
宁清是被颜淮半拖着走出密道的,这刚出死路又入鼠窝,面前虎视眈眈看着他们的黑灰袍人不在少数,看来,他们是走到真正的鼠巢来了。
上首横卧着的巨鼠磨着牙,它嘴角还有血,它说:“你们人族修士的皮肉不错,刚吃了两个人,大补。”
宁清握着剑的手紧了紧,这鼠族,明显是在挑衅他们。
“你们也是,送上门来的补物吗?”那鼠妖卧在石椅上,甚至懒得翻身;看它这位置,鼠王非他莫属了。
其他围着他们的鼠族也是眼冒精光,迫不及待开饭的模样。
“谁是还未可知。”颜淮扬了剑,直指鼠王。
“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人族。”那鼠王许是被逗乐了,站直身子化作了人形,长长的鼠须也成了满嘴腮胡。
“我这修为,也该是你们人族嘴里的元婴老祖吧?”
几乎可以凝为实质的鼠瘴袭向二人,强行将他们分裂开来,其他围着的鼠妖也伸了爪,尖利无比的爪锋蛮横撕扯着两人身外护障。
不止是以少打多,还有境界压制的危险摆在眼前。
颜淮抽了剑,剑旋残影尚存间逼退瘴气,这洞穴空间够大,他疾退数丈外也没撞着洞穴墙壁。
最靠前的鼠妖弓着手,这抓挠方位直指颜淮心口,颜淮一剑斩断鼠掌,又以灵力挥退袭来的另外两只鼠妖,侧身避过了鼠妖重重一拳。
那鼠王自挥出瘴气后就没再出手,看戏似的看着两个人族修士在它鼠族精锐手下腹背受敌。
奈何这两人看起来游刃有余,身法灵活地避过它们鼠妖的一次次袭击,这一方天地溅开的血也都是它们鼠妖的,断了掌的鼠妖更是嚎哭着爬向它,“祖宗!您要给孙儿报仇啊!”
“没用的东西。”鼠王踹了这鼠妖一脚,曲掌握着一团黑雾袭向凌空的颜淮。
这玄衣男子明显比另一边的浅衣要难对付,它们的妖毒对他无用,鼠瘴也被这人一剑破之,难怪他有这底气闯入它们老巢,而不像前两个人族修士莽撞沦为它腹中食物。
但他们俩既然是一伙的。鼠王眼珠子转了转,它假意袭向颜淮,更是挥手示意其他同族扑咬向他,转瞬间却是鼠尾袭向了宁清,那一团黑雾也直扑宁清面门而去。
宁清先天心疾在身,少有剧烈运动的时候,如今一人应付十数只鼠妖没有落败已是不易,他借着灵巧剑招避了不少莽撞攻击,又反客为主地给鼠妖留了伤。
生机勃勃的木系灵力在某些时候是会转变为数倍伤痛的,含了他灵力拂过的伤口,基本都短时愈合不了。
这鼠王的突然转变攻击目标出人意料,宁清被这鼠尾甩中腹部生生呕出口血来,他手上一松,手中剑也落到了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