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 章(1 / 2)

宁清生平尝百苦,也曾受至高惩戒七戒鞭挞,又或寒雨侵身,旧疾复发,可他从没这么疼过。

蛊医解不了株连子母蛊,止痛汤药无异于饮鸩止渴,宁清疼得快昏死又惊醒,是窗外惊雷交错,屋内灯火摇曳,沉默着并列的医者束手无策。

“药……给我药……”宁清抓紧了被褥,唇上被他咬得泛白一片,大蛊医叮嘱止痛膏药日服不过二,可他真的,快疼疯了。

“师……师叔,不行……”年纪小些的医修心有不忍,但也要遵医嘱。

宁清疼得毫无知觉眼泪是何时落下的,被他咬出的口中腥甜味也麻木一片,他此刻巴不得自己失去知觉,纵是封了六识,也压不下这噬骨痛意。

宁清痛得视线模糊一片时有人在他身侧坐下了,那人携着初冬寒雨的凉意,是风雨沾身,散下的发也狼狈几许,偏他要冷言:“你可知那药膏多服会上瘾,百害而无一利。”

“颜……颜淮?”宁清摸索着抓住了颜淮衣角,再控制不住眼泪落下,他连说话都带着些哆嗦:“我……我不吃了……你,你陪着我……我就不痛了……”

怀中人哭得厉害,环住他脖颈的手愈发收紧,颜淮似无动于衷般一动不动良久,偏偏狠不下心把人推开。

“不疼了?”

“你别……别离开我……我就不痛……”宁清努力汲取着来自那人的温度,泪水早是沾湿颜淮衣襟,他疼,他好疼,可如果这么疼能让他靠颜淮再近些,他甘之如饴。

“少做梦。”颜淮冷言,偏还是下不去手把人从自己身上推开。

“你不是梦……你是我的溯回……”宁清有些脱力,可他不敢放开颜淮,他怕一松手,这人就不见了……

“是颜淮,不是溯回。”

“颜淮也好,溯回也罢,你就是你……我心之所往……”

颜淮忘了自己是怎么把宁清哄睡下的,但他还是头一次知道自己真有止痛的效用,今夜是株连子母蛊结契最后一夜,屋外惊雷伴雨声磅礴,颜淮施了隔音法诀,一人推开了房门。

屋外戎肆悄然跪拜,唤一声:“君上。”

“去妖域。”

没人知道颜淮是做了什么交易从狐族首领手中拿到了九尾墨莲,此莲伴累累尸骨而生,九瓣花叶由浅入深,只掌上一株墨莲,便能隔绝生地百里生机。

是以九尾独绽,莲心恍若珠玉盈透,它似这世上至纯至美,偏又生于血沼尸山之中。

颜淮掌上墨莲盈盈散光,千万里深寂云雨,自此灼灼;戎肆替颜淮撑着伞,他头一次觉得眼前的府君这么陌生,府君不该是这样的,他合该居于云端,不染尘寰。

有九尾墨莲作为药引,解株连子母蛊也就没那么难了。

屋外的雨还在下,颜淮面上难得有了苍白之色,他亲自煨火熬煮的莲瓣散发着诡异芳香,榻上人睡得很沉,也不知是自然还是人为。

宁清垂下的腕间还戴着他送他那串芙蓉石,颜淮垂眸看了眼,握着宁清手塞回被子里,他把人扶起来,点了穴道一口口喂着汤药。

他这全程都没什么表情,或许他本身就不想表达什么。

雨停时宁清睁了眼,床边空荡一片,桌上汤药亦是凉透,要不是阵痛感全失,或许宁清自己都要怀疑,他昨夜是在做梦。

蛊毒后遗痛感痒麻,宁清静待蛊医做了诊断,听那人喃喃:“不该啊……怎么会……这子母蛊伴生……”

“太好了,师叔没事了。”这一类庆幸之言也被他搁置一旁。

宁清低了视线去看那碗凉透的汤药,汤里没残留下一点药渣,这入药的是什么东西,也无迹可寻,恰似那人来去如风。

美人凝眉素惹人怜,宁清偏垂眸错开了所有人探寻视线,只轻声问着:“别样天府君颜淮呢。”

“正在药棚为伤者诊治。”有弟子抱拳答他。

宁清挥了挥手示意知晓,一袖云水摇曳掩他面容,株连子母蛊他了解得不多,但也清楚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事。

他自舒阳秘境伤及本源开始接连受挫,颜淮在时诸事总是极好解决,这也只是看似简单罢了,伤及本源之事要耗费修士多少精力,颜淮看似轻巧,谁又知道他这般寡言的性子废了多少心力。

鼠巢一顾时,仍是他颜淮护他。

再谈今日子母蛊之事,颜淮一语未发,不代表解蛊的代价就是不存在的。

是偏爱还是负累?宁清不愿深思,也不可能放手,他是他认定了的人,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肯松开的,一生所爱。

颜淮很忙,他好像一直很忙,总有各种各样的事让他奔波忙碌,药棚中毒和负伤的修士不在少数,他这一忙起来,基本没有休息的间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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