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北境玄天宗主景容继位后,东境千鹫宫主宴岐薨,少宫主宴止重临东境。
“这信函,是给全境都寄了么?”春秋十一展开纯黑丧函,其上写的恭敬,谁又知道千鹫宫是真丧还是人为之丧。
宴止一回宫,宴岐就没了,这时间卡得还真够准,生怕找不着理由把魔修全召过去,没理由也要弄出个来。
“应是。”传讯的女侍低着头。
春秋十一不甚在意地将丧函扔在案上,“亏宴岐英明一世,最后还是做了他人的棋子。”
“我们要去吗?师父?”春秋衍小心问着。
“去,当然去。”春秋十一抿着唇,“千鹫宫的肃清,谁敢不去,可要当心夜半,丢了魂。”
送个丧贴都要七杀殿的人来,是怕其他魔修不知这是场鸿门宴么?
东境为宴止归来风声鹤唳,南北两境也太平不到哪里去。
景容登玄天宗主位,却因玄天石交与魔修一事坏了名声,前沿御妖修士对此多有非议,又有人暗地里有意无意煽风点火,悲观气氛弥漫了大半修界。
这一年多以来,接连丧颓之事,修界当真需要有件喜事重振士气,而不是,听闻东境之主宴止为化神境,同为化神的魔修老祖春秋十一出关。
再看他们修界,当真惨淡,天泉道人冲击化神失败薨,最有望化神的容榭道君收了个魔君当徒弟还丢了玄天石,这修界第一宗玄天宗的名声,几乎毁于一旦。
还有拒绝参战的第二剑宗衡山剑派,较之其他与妖族相战实力折损的宗门世家,他们怕是实力保存最完好的了。
外界蜚语纷纷,玄天宗内也没好到哪儿去,诸多峰主长老齐聚一堂,商讨着诸事。
清玄道人抚着额,颇为疲乏道:“如今东境大办宴席,贺千鹫宫宫主化神之喜,修界又颓,当真是需要一件喜事来冲冲晦气的。”
“喜事?什么喜事?天泉师兄和拂离师弟都没了,南疆妖族卷土重来,极北狼族新立族长,东境也在伺机而动,长川泽自顾不暇,西境固步自封,还能有什么好事。”赤清真人憋了些火气,这一年多以来根本就没有一件顺心事。
“话不能这么说,师兄。”清玄道人相对冷静,“总不能因一时的挫折就彻底放弃了。”
“这是一时吗?若东境宣战,修界还有余力应之吗?两个化神境,如何处理?”赤清真人皱着眉,他已经在考虑后续可能发生的所有糟糕事了,“千年人魔之战已耗尽了修界万年基底,我们何来底气,何来余力。”
“赤清师兄不要激动,就是因为这样清玄师妹才说该出些喜事振振士气嘛。”秦方道人打着圆场。
“比如我和清玄师妹成个亲?”一向欢喜清玄道人的秦方道人大胆发言。
这下不止赤清真人瞪他了,几乎在场所有人都在看他,清玄道人更是掷了块镇纸砸他,玄天宗接连大丧,还办红事?
“我就随口说说……”秦方道人尴尬一笑,“不过,衡山剑派不是还没出手么,我们修界不一定没有一战之力啊……”
“指望他们,你还不如指望北霄剑仙重临于世。”清玄道人扯了扯唇角,“我们在此一聚,是要替宗主分忧,而不是给他找事的。”
“景容这宗主也没做得好到哪儿去,弄丢了玄天石,依宗门戒律,他当受七戒之刑。”宁九尘开了口,他着实瞧不上景容和魔修纠葛之事,偏师兄师姐们不知吃了什么迷魂药,力挺景容为玄天宗宗主。
“话不能这么说。”清玄道人抬眼看宁九尘,“别说弄丢了玄天石,只要他还活着,我们修界,乃至人族,就有希望,知道吗?”
“你们凭什么这么说?”宁九尘皱了皱眉,修界之人便这般笃信天资么?只因景容是修为最高者,便无条件护他。
“你不需要知道,师弟。”清玄道人轻叹了口气,“你只消明白,我们玄天宗宗主,必须是景容,非他不可。”
宁九尘不赞同她这话,索性闭口不言。
又有其他长老接了话:“我们诸多元婴,莫非还挡不住化神境么?”
“元婴和化神之间的沟壑,不是人数能填的。”
“……”
对于各峰主和长老的私议景容所闻不多,自登位后,他几乎是扎根在了勤政殿,从不回凌霄殿。
“师兄。”宁清给景容递了盏茶,自景容登位后,他的辈分也上了一层,只是长老位暂无空缺,否则他恐怕要成玄天宗最年轻的一位长老了。
景容没停下手中笔,听宁清继续说着:“长老们说,终是要有喜事来冲一冲这颓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