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山剑派与玄天宗相距甚远,依衡山剑派意是先行把宁清接过去,婚礼现场已经在布置了。
宁清允了。
走那天他仍着一袭素白,来送他的弟子拥挤着山门,宁清扫了圈这些弟子们,拱手拜道:“多谢诸位同门相送,也谢过多年师恩,折澜此去山高路遥,恐难有再见之日,惟愿诸位康乐,修行顺遂,不坠青云之志,不负修行之本。”
“轻云峰弟子拜别折澜师叔!”
“凌霄峰弟子拜别折澜师叔!”
“万归峰弟子拜别折澜师叔!”
“擎銮峰弟子拜别折澜师叔!”
“清越峰弟子拜别折澜师叔!”
弟子们齐齐一拜,宁清不觉柔和了视线,终是他先转身,踏上了自己选的路。
一路上衡山剑派的侍者都在说,宁公子您不该穿白,应着喜服的。
宁清只淡淡应着,我宗新丧,唯有素缟以孝。
他这么一说,又态度坚决得很,衡山剑派的人也只能任着他一袭素白踏进了衡山剑派山门。
当初是衡山剑派带红礼拂了玄天宗颜面,如今是宁清着一袭素白砸了衡山剑派场子,素缟加身,又有缟花,不是来给他们衡山剑派送丧是什么。
“不妨事。”刻意不迎宁清好给他个下马威的杨嵩脸色铁青,“等他进了我们衡山剑派的门,我看他还怎么傲气,玄天宗天骄?不是一向骄横得很吗,我杨嵩就教教他,什么才是他该做的本分。”
提出娶为妾,还就是他们故意的,既辱了宁清身份,也辱了玄天宗颜面。
宁清虽出自南境世家大族宁家,但宁家被灭门已经过去了数十年,宁清如今也只能称句宁氏遗孤,而非宁氏折澜。
只是玄天宗一向态度强硬,景容也是放了狠话玄天宗就是宁清的倚仗。
更是为了一个无权无势的宁家子,明晃晃打了他们衡山剑派脸不少次。
杨嵩越想越气,又看远处气势盛大的玄天宗队列,怒得脸色都有些抽搐,他更是怒红了一双眼,“你们玄天宗不是傲得很吗?你宁清不也傲得很?不还是得嫁到我衡山剑派来?”
“不是喜欢那个小贱种吗?等成了亲,我就好好告诉告诉这宁家娇子,他的小情郎是怎么家破人亡的。”杨嵩越说越兴奋,还是刘长老拉了拉他,说着:“贤侄可莫要冲动,婚宴过后再行处置的好。”
“刘世叔说的有道理。”杨嵩低喘着气,几乎可以想象,他说这些的时候宁清如何痛不欲生,还连他的玄天宗都回不去了。
但在筵席之前,他绝不能伤宁清分毫,否则就玄天宗那群人的气性,婚礼当天砸了他们衡山剑派也不是不可能。
不就是要排场,他给他们排场,等婚礼过后,宁清在衡山剑派如何受欺凌,可就不关玄天宗的事了,他们又能耐他何?
到了衡山剑派的宁清不喜不怒,仍是一袭白衣,闲来无事时会往衡山剑派的膳房或库房走走,有人拜他,他只极浅笑笑。
宁清本就生得貌美,他这浅淡一笑,又着素衣白裳,当真是望你一眼能让人心都化了去。
自宁清来后,衡山剑派杂役和弟子们的闲谈里总少不了他。
“哎……这宁公子,也太好了吧……”
“我就没见过生得这般好的,温雅若玉,他要是蹙一蹙眉,我怕是心都得碎了。”
“对啊,怎会有这般好的人,听说他还是金丹大圆满的修为呢。”
“这么厉害?!怕是碾压了不少咱门派的长老了吧?”
“可他看着这么年轻……”
“听说,他可能是下一位道君呢,你说他年不年轻?”
“这般好的人儿……怎么就许给我们少掌门了……”
“嘘,别说这种话,你是想挨罚么?”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玄天宗也是惨啊,相连折损两位元婴老祖,宗主收的徒弟还是个魔修……”
“就是,好好的第一宗门,竟是沦落到把弟子指我们这儿来了。”
……
“师叔,他们都夸你好看呢。”随行的侍奉弟子小声说着。
“美貌有什么用,有时倒成了负累。”宁清低了视线,他打小听尽赞誉,不会不清楚自己生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