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3 章(1 / 2)

地宫寒潭水寒,满目清寂枯败之下,唯有那一人闭目凝神,容姿无双。

偏也是在这样的寒潭之上,点点光点凝集,是极浅淡的蓝,缓慢堆积,拼凑出一朵重瓣莲花来。

宴止归来时,颜淮还没醒,他点一缕光坠入那人眉心,又瞧着那朵半开的莲花颇为不可置信地低声道:“冰魄心莲?当真是疯了。”

这蓝莲一朵,是比玄冰魄更难得的存在,要的也不止是年久月深,心头血浇筑,据记载,唯有无心者生了情根,方有这莲花一绽的可能。

“既是无心,又何必妄生情根。”宴止冷冷瞧着那一朵未绽蓝莲,倒也没兴致直接毁了它。

可颜淮醒时,莲华绽,万物生,独他幽寂一双眼,容云水万川,那冰魄莲花一朵落在颜淮摊开掌心,缓慢舒展着花瓣绽开。

冰魄心莲的绽放如梦似幻,分明是极短暂的时间,也被无限拉长放大。

颜淮一时无言,宴止亦是不语,直至许久后,宴止率先开了口:“我不再干涉你这件事,你也别再莽撞了去。”

“多谢主上。”

“别谢不谢了,先顾好你自己吧。”

棺中人沉静不知痛,神色温宁仿若安睡,可颜淮记得,记得他是怎么一点点擦去宁清唇角血迹,记得落在指上的泪灼热,是他一声溯回难安。

无形的风推开棺口,颜淮俯下身去,手中冰魄心莲如灵流般缓慢涌入宁清口中。

他算过的,算过养出万年玄冰魄得多久,等宁清醒又要多久,可这冰魄心莲,真是意外之喜,可活死人,肉白骨,复生万物。

颜淮觉得,自己并没有参得很透情这个字,但他可以慢慢去学,试着去爱,只要宁清醒来……

这自初夏到秋末的诀别,终是要迎来终章。

是他眼眸清亮温润如初,一袭嫁衣如火,十指相扣时唤他一声:“溯回……”

如旧的义无反顾,以吻封缄,是他泪温热,极低的啜泣堵在唇齿间。

从那一袭云水蓝在千鹫宫中晕开时,所有人都知道,让他们府君珍之又珍的,在万年玄冰里的人醒了。

颜淮一向空荡的笛上多了个坠子,是他一直藏在怀里那块;向来只影独行的他身侧还多了个人,是并肩而行,而非前后尊卑。

这种种迹象和传闻之下,成了千鹫宫有喜事将近。

“疯啦?是他疯了还是你们疯了?”舒华宴对此异议很大。

“随他。”宴止近来主掌了收复锁妖塔逃出妖魔之事,颜淮刚病愈他也不好把诸事分摊给他,可谓十分放纵自家府君。

“血光之灾!血光之灾听得懂吗?!”舒华宴颇有些气急。

“不是已经见血过一次了吗……”秦牧之小声嘀咕。

“……这能一样?”舒华宴一哽,也不是很拿得准自己的卦象,他一向惜命,窥天机的大卦是必不可能开的,自然也不会知道那两人前路如何。

“行,我自己去。”舒华宴收了扇拂袖而去。

舒华宴隐隐有种感觉,宁九尘那一剑并不是终结,纵然颜淮昏迷良久,他还是觉得不太对劲。

可舒华宴到时,府君院落唯有颜淮一人,那个一向淡漠至极的人正雕琢着扇骨,桌案上还散着几面宣纸,画的多是兰竹之姿。

“你这是……”舒华宴一顿,不觉拢了扇。

“我还没送过折澜些什么,想给他做把扇。”颜淮没抬头,仍专注着扇骨雕琢。

“原来你还会做扇子啊。”舒华宴有些惊讶,他手中扇的题词是颜淮题的,还记得当时他缠了颜淮许久说做生辰礼这人才应下。

如今颜淮倒是毫无芥蒂地替他人做扇,没有半分不耐。

再看他一向空空如也的笛上,竟多了个简单至极的坠子。

原来有些人,当真是,偏爱只予一心人。

“是主上有事吩咐么。”颜淮手中扇骨转了个面,他雕得极薄,偏又保留得檀木风姿。

“啊……没事。”舒华宴抿了抿唇,朝颜淮笑道:“就想问问你,新婚礼想要什么,我好提前准备。”

“无甚想要。”颜淮动作一顿,倒没否认舒华宴说他大婚将至这事,不过他欲求淡泊,被舒华宴这一问也没想出什么来。

“哎不是,这大婚一辈子就一次,你怎么能什么都不想要呢。”舒华宴笑着摇了摇头,“罢了罢了,我自己想去,指望你也是没个准的。”

“许是有的。”颜淮动作一顿,“都待折澜好些,为我所愿。”

“……这个,肯定的嘛,谁会对府君你媳妇儿不好。”舒华宴摆摆手,告辞道:“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好。”

舒华宴走时,恰逢宁清来,两相颔首示意后舒华宴回头去看,只见窗边颜淮难得慌乱地藏了正在弄的东西抬头去看宁清,着一袖云水蓝的男子笑意浅浅低下头去。

或许唯有这无边温柔可融颜淮眼底霜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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