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几里之外是斗笠落下显现公子清绝,他手中南红不曾褪色,也没能为那苍白容颜添分血色,他望着被围在中央的颜淮,似乎想哭,又想努力挤出个笑,张合的唇瓣不曾吐出半个字来。
更有宁九尘撑着最后一口气道:“宁折澜,好好看着……是谁杀你兄长……屠戮你同僚!”
是南红自那公子手中先坠地,换颜淮唇瓣微动没能说出一个字来,最后化作了他惊错一声:“折澜?!”
宁清怆然倒地时,天地在他眼中早是黑白二色,他隐隐能听见颜淮遥遥一声折澜,可又太远了,太远了……
不如此身做尘,不用去望,去望这满目杀戮,漫天血色皆为他昔日同僚所化,这执剑者,是他无论如何都想相伴一生的挚爱。
不若醉梦于此,也戛然于此。
颜淮握着宁清手僵坐许久,无端苍凉又仓惶,他不明白,不明白宁清那笑中带泪缘何,只是仓促接住倒下的宁清时,颜淮才发觉,宁清又瘦了。
本就单薄的人愈发孱弱,这宁梦不醒的态度好像也在无声诉说着,他留不住他。
宁清昏睡几日,颜淮就陪了他几日,也不管外界如何,他只想抓住这得来不易的光,可好像,又要成空梦一场了。
颜淮胸口有些发闷,他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感觉,说不出来,也前所未有,那唯一能疏解之人愿梦不愿醒。
他是医者,可他从来救不了自己。
“有些……闷,这是什么……?”
什么感觉……
颜淮迟疑着,问向夙媚。
“是心痛。”夙媚答他,“你爱他,所以他痛你也会痛。”
心痛……?好陌生的词汇。
颜淮闭了闭眼,用力握住了掌上绸带,他想,许是他瞳色吓到折澜了,那他这绸带以后不摘了……
又或者,他杀了宁九尘,折澜不喜欢……
“我不杀宁九尘了……折澜……”颜淮缓慢思考着言辞,握着宁清手一字一顿道:“不要……不要我……”
太荒凉了……没有折澜的每一瞬……都好空洞又荒凉……
如果他不曾遇见过,得到过,或许余生还能那么仓惶无谓地过下去,可……可折澜,就是照亮他的光。
如果,连折澜都怕他……
颜淮整个人一僵,举起绸带缓慢绕在眼前,绳结定好时他极轻瑟缩了下,这胸口闷痛竟是不曾消磨去半分。
颜淮抚着额上绸带指尖微颤,心病难治,纵然他是鬼医第一人对此亦束手无策,又或者,从他没考虑折澜分毫坦然接受魔脉时,就该明白自己会是什么下场的。
他会醒吗?又或是,他还愿意再见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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