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急匆匆赶往案发地点的空档,萧飒沓甚至体贴地提醒身后的老牛拨打了急救电话,自己又借故跟先前那位拿没用的情报糊弄人的探员兄弟取得了联系,让机构的人而不是派出所的民警直接介入到秦琅的事情中来。
没想到那边倒是答应得异常爽快,承诺立刻派人火速奔赴休闲广场。
休闲广场西南一隅,八层楼高的菩提树正下方。
等到萧飒沓带着老牛气喘吁吁地到达现场时,那里已经聚集了七八位看热闹的老人,离得不近不远,纷纷冲着仰躺在暑气犹未散尽的水泥砂浆广场砖那位民国长衫老人物伤其类。
“像是脑梗,真可怜,看样子八成救不回来了……”一位满头银发脸皮皱巴巴的大娘,心有余悸地对旁边胳膊背叉的大爷叹息道。
“这哪里是脑梗,应该是心梗才对!你看,他的两只手在胸口并拢,拳头紧握,明摆着是心窝子疼拿手捂住嘛。”操着北京腔的大爷不以为然,斜瞥了一眼那位操着外地口音的大娘。
在场的其他老人也都私底下交换起意见来,有几个赞同脑梗说,剩下几个则更倾向心梗说,莫衷一是,但都偶尔点点头或摇摇头,发表两句可惜可惜的评论。
萧飒沓和老牛从围观者中间走近秦琅躺着的地面,老牛早就控制不住情绪了,跪倒在东家身旁便嚎啕起来,既哭主人的可悲境遇,也哭自己的时运不济。
目睹秦琅双目圆睁,眼白充血,瞳孔放大,表情狰狞的惨状,萧飒沓仍蹲下身子摸了摸劲动脉,确认对方几分钟前已经前往另一场更为重要的约会去了,不是和他萧某人,而是比他萧某人有名得多的角色:手握镰刀的死神。
如此看来,老牛哭得有理。刚才还兴致勃勃瞎侃什么秦琅算是相当不错的东家了,希望在对方手底下多干几年来着,没想到满腔期待弹指之间便化为了泡影。
静下心来仔细揣度秦琅倒地暴毙前后的事况,且不说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猝死的结果,单从他死后用身体所维持的奇特姿势看,里面肯定大有文章。
难道真如围观的老头老太太们猜测的那样,秦琅死于脑梗或者心梗?
想到这里,趁着地区探员尚未带队赶来现场的间隙,萧飒沓抓住机会掏了掏死者的腰包。当然不止腰包,长衫内外所有的兜子都在短时间内被他清查了一遍,不光为了寻找秦琅的手机,还包括可能藏在死者身上的其他物品,例如纸条之类。
遗憾的是,在死者身上没能摸着任何物品,连最为关键的手机也不见踪影。
丢了手机倒无妨,毕竟可以动用机构探员的身份直接托人查询电话记录。
但手机既没长腿,又没生翅膀,绝不会凭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