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婶眼一抬就对上她年轻气盛不把长辈放在眼里的目光,顿时恼羞成怒:“死丫头你怎么说的话?”
同一组的人员各忙各的,见怪不怪的看热闹,没人出声劝阻。
习婉君刚走出一步,听见这话又折了回来,把盘底剩下的半框虾给快速剥了,然后端着虾肉去称斤计数,直接收工,一系列动作做完后,已经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习宸渝这次似乎非把她哭出来不可,中途都不带歇的,几次被保安强行拉走之后又坚持不懈的跑了回来。习婉君在更衣室里卸下一身工作服,裹着一身海鲜臭味大步走了出来。
保安手里拿着一根扫把在吓唬门口的“癞皮狗”,见“癞皮狗”忽然精神一震朝他身后大喊了两声“姐姐”,他才迅速把扫把丢进保安室,没好气地转过身看着杀气腾腾走来的习婉君,习婉君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她只打量了少年一圈,见他果然又是被人打得鼻青脸肿,也没训话,狠狠地拉起他的手,把丢人现眼的弟弟扯到停车场,然后骑自行载他一起回家。
回到家后习婉君让少年在门口罚站,挑了一桶水直接当头给他泼了过去,拿着一条毛巾粗鲁的给他擦完脸和手臂,逼着少年洗完脚,才允许他进屋,然后开了电视,把遥控器丢给他,他自己便熟门熟路地选了动画片看,不一会儿就能看得哈哈笑,什么委屈都随之一干二净。
老人在菜园里摘了一把青菜,洗净之后连着大把大把的野草一起洒进锅里,习婉君处理好弟弟,还得阻止老人瞎忙活,她也不爱跟老人说话了,直接把火灭了,把老人手里的锅铲夺了,等人自觉走开,她才把菜重新捞出锅清洗一遍,把杂草都挑起来,拍了几瓣蒜头丢进油锅,边炒菜边防着老人一个人上楼收衣服。
晚饭过后,他会差使弟弟洗碗,要是弟弟不小心把碗摔了或者洗不净,她就会拿一根细软的草藤抽他几下,少年吃了很多苦,但总是吸取不到教训,屡试不改。
这种沉默而无可奈何的日子习婉君过惯了,反而比在学校跟袁宇相处的时候踏实,因为她人就在这儿,所有风险都能控制,这让她觉得踏实,可是也因此让她一度以为可能永远都见不到袁宇了。
自那天喝醉酒后,袁宇就没再找她聊天,她也在尽力割舍这段感情,可惜袁宇还是出现了,托着两个行李箱站在了她家乡的马路路口。他刚下车,对这边小乡村的一草一木都觉得陌生而憧憬,沿着街道拐进去,有一个农贸市场,里面的早市还没结束,热闹非凡。
他顺着贾素贞提供的收件地址四处向这里的人问路,有很多人一听他讲普通话,就知道是个外地人,可能是因为他长相俊朗,气质非凡,所以这里的乡亲对他很热情,他问什么就有人巴巴的给他答什么,很快他就到了快递站。
习婉君没有填写详细的家庭地址,袁宇能找到的与她最近的距离就只能到快递站了,他拉着两个行李箱,站在太阳底下不断深呼吸暗示自己不要紧张,可能是他的心理暗示方式不对,导致他站了一会儿就开始在人家快递站门口来回踱步,竟是比刚来的时候还要紧张两倍。
这里就是习婉君生活的地方吗?挺好的,很景气。
他抑制不住激动,一会儿笑一会儿愁一会儿冲动一会儿忐忑,刚想再给贾素贞催个电话,对方正好就赶在点上主动拨打过来了,然而却不是什么好消息,她没有跟习婉君说袁宇过来找她,她只说“你快递到了,赶紧去取一下”,习婉君在车间干活,回了一句“谢谢,我晚点回家顺路再去拿。”然后就挂电话了,她离开后不但对袁宇冷漠,对于其他朋友也一视同仁。
贾素贞一个电话之后,习婉君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按理说快递到了也是快递员给她发通知,贾素贞在时刻注意什么?她心神不宁地脱了手套,撩起无菌服从里面的衣服口袋掏出手机,点开QQ刷新一下并没有任何可疑消息,短信安安静静的,未接来电也没有……
习婉君疑惑重重的把手机塞了回去,手指重新戴进手套里,这时手机又响了,她不禁蹙起眉,有一种奇怪的预感窜上心头,让她呼吸都有些不匀。
来电——贾素贞。
怎么又是她,到底要说什么?
她顺手脱下手套,往人少安静的地方快步走去,接听。
“喂?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