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南槐就发起了低烧。
白起把整个战队折腾得人仰马翻,好在第二天一早南槐退烧了。
可怜战斗小子南槐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尤莫等人去加训,而自己则被白起亲自守着,在床上趟了一整天。
似是要把这段时间缺掉的睡眠时间全部补回来,南槐睡得浑身骨头疼,翻了个身去骚扰白起。
“喂,看平板不开灯眼睛会瞎的。”
白起靠着床坐在地毯上,头也不抬的告诉他:“接着睡,一个小时后我让服务员送餐上来。”
南槐抱着被子蚕蛹一样的往他身边挪,在被子里伸拳头顶他:“我现在就要吃。”
白起当即就打电话让人送餐,上半身向后仰了些许,靠着裹成球的南槐:“吃完接着睡觉,不睡满二十四个小时不准起床!”
南槐眉梢一挑,怒了:“我骨头都睡疼了,一点想睡觉的意思都没有!”
白起侧身摸了摸他的头,脸上漾着温和的笑容:“南崽,去镜子里看看自己的脸色,再来说这话。”
南槐握拳嘟囔:“没人权!”
起身开灯的白起:“偷着吃安眠药的小朋友没有人权。”
十分钟后,南槐端着寡淡无比的粥糊糊,眸光凉凉的盯着他。
白起端着一小碗开胃咸菜,眼角的得意几乎要飞出来:“快点,说句好话就给你吃!”
南槐忍气喝了口白粥,握拳,眨了眨眼眸:“白神,可怜一下为战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咳,南崽。”
对上他那双亮光闪闪的眼眸,白起经不住笑出声,心说小崽子为了吃口咸菜可真是下血本了,可太不容易了。
白起心里笑得打跌,面上却端庄无比的把小碗放在桌子上,在行李箱里给南槐找了件外套披上。
“只准吃半碗。”
于是,南槐在白起的眼皮子底下混淆视听,偷偷摸摸吃了整碗咸菜,剩下了大半碗粥糊糊。
白起在旁边看复盘,就当没看到小崽子的装模作样,只偶尔抬眸瞟了一眼。
南槐立马便身背挺直,唏哩呼噜的喝粥。
最后在南槐的强烈要求下,白起才带着他看KORA队长最近的直播。
由于各战队训练赛视频不能外泄的原因,Venuson只能反复复盘另外几个战队最近打过的公开比赛,直播录屏,来摸寻其他赛区战队的打法规律。
南槐靠在床头,棉被搭在腰间,同白起挨得极尽,点了点屏幕:“KORA最近几次直播都在往新山城摸,我可不信他们是去新山城旅游观光。”
白起稍稍有些不自在的放缓呼吸,笑着打趣他:“你当人人都是隋峰那个二货,没事就骑个小摩托满地图蹿?”
南槐百无聊赖的说:“说人话,别拉踩,818会气死的。”
白起摸了摸他的额发,转而说正事:“KORA的沙漠图打得不好,抢点的时候只能被挤到地图边缘的无花果镇打野。沙漠图在比赛中占了五分之二的量,啧,新山城是咱们的跳点,他们提前摸地形是想开局给我们送人头?”
南槐捧场的鼓了鼓掌,呵呵的笑了两声:“你可上点心吧,KORA这次就是给我们抢跳点来了。总归他们沙漠图成绩不佳,每局连个及格分四分都拿不到,横竖都是提早出局,还不如在咱们心尖上插一刀,打乱战队的节奏。”
“还记得上个跟霸霸抢跳点的战队是什么结局吗?”
PCL比赛的时候,风暴团被Venuson踢爆,直接打到自闭,099到现在都还避着白起走路。
南槐为躺着也中枪的风暴团默哀了一分钟,矜持的提醒他:“这是国际赛场,记得手下留情。”
白起点着屏幕滑到下一个视频,不可置否的笑了笑。
由于南槐两只手都搁在被面上的缘故,白起只能左手拿着平板,微微向右侧着身子照顾他,另外一只手横亘在床靠上,看起来就想把小崽子整个拢在怀里。
可偏偏南槐不是个听话的,起初还能身姿挺直,坐姿端正,在白起面前刷好感,后期就彻底放弃治疗,能坐着决不站着,在沙发上的时候比老莫莫还能瘫。
作为被白起点名批评的懒散崽,他这会儿裹在被子里,没一会儿就悄悄往里瘫,白起只能抽神一只手按着他的后腰把人往外面挖。
第三次被拧出来的时候,南槐恨恨的在被面上捶了一把,正欲同他来一场男人之间的较量,就被白起轻飘飘的一只手给压制住了。
“电话响了。”
南槐眼眸一瞪:“不准碰我!”
屋子里暖和,小崽子苍白的脸颊也被烘得生了几分血色,虽依旧是那番清冷做派,声色也是冷冽得紧,可白起心态早就莫名的发生了变化,只觉得——
南小槐生气的样子也太好看了吧!
虽然南槐浑身上下都流露着“莫挨老子”的气息,但白起就是忍不住,递手机的时候又顺手在他后脑上摸了一把。
南槐滑开锁屏,唇角带了若有若无的笑意。
凯爷:已举证。
长久以来哽在他心口的那口气,猛然散了一半,南槐不着痕迹的手掌捏紧,深深的喘息了一声。
“那个,虽然现在不是个好时机,但是我还是想说,南崽,你掐得我好疼。”
南槐突然回神,下意识的松手,却被人反握在手心里。
白起笑道:“看看你做的事,青了都,回头被隋峰他们看到,真要以为咱俩打了一架。”
南槐忍笑出声,示意了一下他被人钳住无法动弹的手臂:“你对自己的实力可能有些误解。”
白起无意识的瞟过已经黑屏的手机,扯着他过来接着复盘。
“来来来,咱们想个办法,送KORA一份大礼。有来有往才算是相得益彰,解说爱看,观众也爱看,枪战游戏嘛,总得有些亮点。”
南槐:“越经理可能想杀了你。”
……
翌日,白起亲眼见证南槐从床上爬起来,满血复活,甚至早九点还掀了他的被子,强拉着他去跑圈,精神旺盛的不像话。
可这种旺盛同先前又完全不同,南槐整个人都呈现出罕然的轻松状态。
就像是一只孤狼已经设好了陷阱,只等着看猎物在里面垂死挣扎。
那种自身心散发的愉悦,使得白起心尖更是柔软了两分。
“POLO往左开,我往右边跳车,禁止撞停,禁止撞停!”
Venuson的飞天车技曾经在赛区称王称霸,但也出过不少事故,最后白起下了严令禁止选手把车往墙上怼。
白起回头就瞅见这俩小的在嘀嘀咕咕,互相安慰,冷哼一声,亲自过来指导南槐压枪:“八倍镜开镜慢,第四个圈形就已经不适用,你换一把四倍或者六倍。”
在职业赛场上,第四个圈形收缩的时候,选手便已经开始贴脸战,八倍镜开镜一瞬间的时差,就有可能导致对枪失败,更何况它弹着点同四六倍镜有差异。
南槐由于是断后位,最常做的事就是在远处给突击手白起尤莫架枪,因此下意识的就喜欢搜高倍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