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令嫒真是才貌双全!”户部尚书陆大人坐在长桌前,对着身边的张大人道。
此刻听到同僚的话,张大人心里更加舒坦。
他端起酒杯,向陆大人回敬,说道:“陆大人过誉了,小女雕虫小技,让诸位见笑了!”仍然掩饰不住自己的自豪感。
一旁的陆夫人,也掩嘴笑道:“张大人过谦了,令千金本就天生丽质,今日是出落得更美了,我们是羡慕得紧呢。”
突然,一个轻蔑的声音响起——
“张美人如今是脱胎换骨了,不知陆小姐是否出落得青出于蓝呢?”
陆夫人闻声,面色微微一变,不看也知道,说话的是吏部尚书杜大人的夫人。
这讨厌的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
杜夫人和陆夫人同龄,年近四十了,她看起来保养得当,珠圆玉润,相当富贵。虽然略有些浮肿,可难掩眉目中的风情,年轻时也是个美人。
可京城这么大,美人何止一个?
比起她,陆夫人年轻时更是名满京城,现在看起来依然像个三十岁的少妇,她温柔有礼,又端庄娴雅,当年不知多少贵公子上门求亲。
两人从年轻时候就暗自较劲,从出嫁前比名声,后来比谁嫁的好,谁过得好……
双方旗鼓相当,谁也没有胜过另一方许多。真正让这场竞技开始失衡的,是陆夫人生了个女儿。
陆夫人原本也觉得,男人嘛,长相不重要,可生了女儿后,彻底傻了眼。
陆大人其貌不扬,细长的眼睛,塌陷的鼻梁,厚厚的嘴唇,如今年纪大了发福,一张脸就更圆得没法看,要不是年轻时候才华斐然,也俘获不了美人的芳心。
陆小姐简直是和陆大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除此之外,陆小姐还继承了父亲黝黑的皮肤。
陆小姐除了长相不美,才华性情却都是一流的。到了议亲的年纪,她看上的,看不上她;看上她的,她又不愿将就,一来二去就拖到了十八岁,陆夫人都急得长白头发了。
这块心病,不提也罢,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杜夫人含沙射影地提出来,自是相当不悦,她微微挑眉道:“多谢杜夫人关心,我家双双现在很好。”
转而,陆夫人问:“不知令公子的婚事定了吗?如果没定,不如操心一下自己的儿子吧。”
杜夫人本来想挖苦一下陆夫人,可是陆夫人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杜大人和杜夫人有一个独子,长的眉清目秀,文采武功都不错,可到了议亲的年纪,不知为何总拖着不肯娶妻。杜夫人差点要以死相逼,结果宝贝儿子还是无动于衷,问来问去只有一个缘由,说没有钟意的小姐。
杜夫人:我信你个鬼!满京城的名门闺秀,挑不出一个你喜欢的?
可是夫妻俩面对倔儿子又无可奈何。
杜夫人被反问了,也不甘示弱:“我儿言之说了,还未立业,怎能成家?现在在家日夜苦读,争取凭自己的本事建功立业呢,到时,有皇上赐婚也未可知……”
“妇道人家,不得妄议皇上。”女人家的鸡毛蒜皮本也懒得管,但议论皇上,搞不好是会获罪的,杜大人用手肘碰碰夫人,示意她住口。
杜夫人便也意识到这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时候,便噤了声。
两位夫人不再斗嘴,却各怀心事。